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在我一年年成长的同时,让我晓事理明天下的当然少不了恩师。师恩难忘,转眼毕业多年,而不同时代不同恩师的谆谆教诲,犹在耳边。家乡老师的故事,让我尤其难忘。
“我生在一个小山村,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胡子里长满故事,谈笑中埋着乡音,一声声喊我乳名,多少亲昵,多少疼爱,多少开心……”,多么美的歌声,多么美的回忆。勤劳善良的父老乡亲给了我们纯朴的心境,却无法给我们放眼世界的才情。
学校的条件异常的简陋,老师多是代课的,在村子里说来能到县城上完高中回来就不错了,当然能当我们的老师也就不错了。
整天在草垛里摸爬滚打,小河里击水摸鱼的我吵着想上学,妈妈把我送到学校的时候,学校都开学好久了。当时正在上音乐课,老师介绍我,然后问我会唱什么歌。呵呵,我说会唱小花猫。这样在风琴的伴奏下,我完成了我的入学考试。那年的冬天,我病了很长时间,以至于多年后看见家乡的赤脚医生眼神儿还充满恐惧——打针打的。加上年龄小,所以不幸的事情发生在了我身上——一年级留级了。
让我唱小花猫考试的老师不教我了,换了个非常厉害的老太太,于是我开始遭受了“非常大的打击”——几乎是天天挨批评。那个时候似乎也没什么鼓励教育。老师很少表扬我们的。我最怕的就是发作业,最怕老师说:“全班作业最乱的就是***。”而我就是***。于是我费尽心机啊,一笔一划,可是没办法,坚持不了多久就又挨批评了。那个时候一天不挨批评都觉得幸运,作业得了优的时候,美得简直不得了。
后来在初中、高中、大学,都有同学羡慕我的字。在我走上工作岗位的那场考核中招聘校长大加赞赏的就是我的板书。很多人也问我是怎么练字的。自己只能暗暗窃喜:是老师逼得我从小学一年级就在研究我们的方块字怎么摆能得优……老师的苦心,让我受益终生。
在求学的路上,我是幸运的。小学上完后,回到了父母身边,在县城里读完了中学,顺利的考入大学,工作时选择了离家不远的城市。远离了那个可以在麦田里撒野的小村庄。如今回过头再看我童年的小伙伴,在中考的战场上全军覆没。农田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走着父母辈曾经走过的路。不是他们不想上进,他们中有的成绩当初比我还要优异,但是家乡的师资与环境,让大家歪歪扭扭的走完了小学的路,中学,却走得格外难。教中文勉强,教起英语来,只能是一塌糊涂……时间久了大家竟然也就认为这样是正常的了。学不好英语是正常的,考不上高中也是正常的。考上的孩子那是相当聪明——乡亲们都是这么说的。
每年回家都会听到些中考的抱怨,披荆斩棘考上大学的,包括我在内,都成了名人,父母把孩子送入大学后,从不曾也不愿奢望让他们再回来。
我是老师但从不敢把自己比作红烛,这是我在这个城市赖以谋生的职业,想到我的家乡,我的小学老师们,我只能惭愧。对于支边的老师,我羡慕,更敬佩,同时在替我的家乡期望着……
毕业那年,老师站在讲台上给我们上了最后一堂课,整堂课上的气氛活跃,大家问了很多平时不敢问的问题,老师也都一一解答。最后老师说:“你们的问题问完了,该我来问你们三个问题。”同学们喊道:“老师,别说是三个,一百个我们也老老实实回答您。”
老师笑着说:“第一个问题,世界上第一高峰是哪座山?”大家哄堂大笑:“珠穆朗玛峰!”老师追问:“第二高峰呢?”同学们面面相觑,无人应声。老师在黑板上写:“屈居第二与默默无闻毫无区别。”
“第二个问题,有人要烧壶开水,等生好火发现柴不够,他该怎么办?”有的说赶快去找,有的说去借、去买。老师说:“为什么不把壶里的水倒掉一些?”大家一听,表示佩服。
“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古代有一人想学立身的本领,经过反复比较,决心去学屠龙之技。他拜名师,日夜苦练,终有所成。他会怎么样呢?”同学们兴致勃勃,说他能成为英雄、明星,受世人崇拜。老师摇头道:“这个人一定会潦倒一生,因为世上根本就没有龙。同学们好好想想吧,下课!”
在最后一节课里,老师短短的三个问题饱含哲理,发人深省。
第一个问题是让人有进取心。我想,老师并不是让每个孩子都必须成为第一,而是让他们都有去争取第一的勇气,即使你暂时屈居第二,但是韬光养晦,将来才能一鸣惊人。
第二个问题是让人进退有度。当你在前进的道路上遇到困难时,不妨退一步来考虑,也许会迎刃而解。不管是工作还是学习,切忌钻牛角尖,进退有度,才不至进退维谷。
第三个问题是让人找准方向。想要学有所用,就不能脱离实际;想要用有所成,就要定位准确;想要成有所获,就要找准方向。如果你人生的大方向错了,还谈什么有所建树、有所作为?
我们在离开学校的时候,纵然有不舍,但没有多少人留意老师最后说的话语。经历了很多年,我们才渐渐悟出了题中之义。如果当时课堂上的同学,在听完这三个问题之后,不是一笑而过,而是静下心来仔细揣摩,深刻理解,那么他的人生 baihuawen.c n一定会非常精彩。
柳林大学毕业后回到县师范学校当老师,上课第一天他就发现,学生中有一位是他读小学时的班主任。这位老班主任叫刘大华,已经五十多岁了。他和别的学生一样,平时在乡下的小学当老师,星期天就来师范学校接受培训。
柳林很不习惯这种师生倒置的角色,发练习本发到老班主任时,不由自主地念:“刘老师。”下面轰的—声地笑了。柳林说:“他就是我老师嘛,从小学一年级到三年级,刘老师一直教我。”刘大华说:“现在我是你的学生,你叫我的名字好了。”
在柳林的记忆中,刘老师是无所不知的,现在他才知道刘老师的知识少得可怜,许多很普通的练习都不会做。柳林很同情刘老师,带常给他开小灶。可刘老师的基础实在太差了,有时柳林讲了两三遍,他还听不懂。刘老师急出满头大汗说;“我真是太笨了。”柳林说:“别急,慢慢来。”日子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期末考试。
柳林最担心刘老师,发了试卷后,就站在刘老师的身边看他答题。刘老师说;“你能不能走开?你站在这里,我就更不会做了。”小会做题的学生还真不少,有些人偷偷摸摸翻书看。柳林看着他们花白的头发,就不忍心阻止他们。他从刘老师的身边走开,心想,让刘老师也翻翻书吧。
考试快结束时,柳林才又来到刘老师的身边。刘老师的试卷大都空着。这怎么能及格呢?不及格就要补考,那多不好呀!柳林干脆写了一些答案,悄悄递给刘老师。
柳林以为这回刘老师该及格了,可是,批改试卷时,他看见刘老师的试卷依然大部分空着,得40分就不错了。柳林懒得看了,随手给老师打上61分。
别人补考的时候,刘老师也来了。柳林说:“刘老师,你得了61分,不用补考。”刘老帅说:“谢谢你的'关心,我知道那不是我考得的分数。”柳林说:“老师,我是怕你补考也不及格。”刘老帅说:“要真是那样,那我就留级,从头再学。”
刘老师坚持参加补考,柳林替他捏一把汗。刘老师一交试卷,柳林就当场给他看。出人意料的是,这回刘老师居然大部分做对了,仔细—算,竟考得了75分。柳林惊喜地问;“老师,你怎么进步这么快?”刘老师说:“我下了功夫。”柳林看见刘老师的眼窝深深的,眼白上布满血丝,那花白的头发似乎又白了许多。
柳林握住刘老师的手,动情地说:“您永远是我的老师。”刘老师说;“我现在的知识不及你的十分之一,怎么敢再做你的老师?”柳林说:“今天您就给我上了课,让我懂得:考试也是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