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天·送人》是宋代词人辛弃疾的词作。此词上阕述离别之情,饱含惜别之意;下阕为临别赠言,由离情别恨引出世路艰难之叹。全词运用景物烘托、比拟和对照等手法,生动地写出了依依惜别的深情,并抒发了对社会人生的深沉感慨,思路开阔,托意深刻。这次漂亮的小编为您带来了鹧鸪天最新3篇,在大家参照的同时,也可以分享一下给您最好的朋友。
《鹧鸪天》
壮岁旌旗拥万夫,锦檐突骑渡江初。
燕兵夜娖银胡簶,汉箭朝飞金仆姑。
追往事,叹今吾,春风不染白髭须。
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
赏析:
辛弃疾是南宋著名爱国志士、有词坛猛将金戈铁马辛弃疾之美誉。他是北宋人,因父母早亡跟随祖父长大,其祖父辛赞在宋室南渡时因家庭人口多,难以脱身,只得留于汴京,出仕金朝,历任宿、亳、沂、海等地的县令、知府。辛赞虽任金朝官吏,但忠于宋室。辛弃疾二十二岁时,投入山东忠义抗金军,在耿京幕下任掌书记,不久归南宋,历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东安抚使等职。并作有大量爱国诗词。
再看本词上半阙是写他在初投南宋时,曾带领了五十余骑,深夜闯五万金营,突入敌人营中,擒了叛贼张安国。并日夜兼程南奔,将张安国押送到行在所,明正国法。这一壮举不仅极大的鼓舞了全民的抗金斗志,也使他终生难忘。正是“壮岁旌旗拥万夫,锦檐突骑渡江初。”即是这段历史的真实写照。
下半阙是写这位老英雄,由于朝廷对外坚持投降政策,只落得投闲置散,避世隐居的境况,心中的那种感伤、郁闷、悲凉、无奈、尤然于纸上。为了抗金收复中原,老英雄花费了半生心血,整理出上万言的抗金策略,也只能当废纸向东家换点籽种而已。
这首词由于它是紧紧揉和着对民族命运的关怀而写的,因此就与一般只是个人的叹老嗟卑不同。正如陆游所说的:“报国欲死无战场”,这正是当时天下爱国者共同的悲愤。由此可见南宋朝廷的混庸,佞臣的阴险、对外寇的惧怕、无能,对忠良的陷害!不能不说生活在这样一个国家里的人民,不可谓不辛苦啊!
送别词是词里一个大家族。晚唐五代至北宋词,多叙男女离别。从古以来,“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矣”(江淹《别赋》 )。缠绵悱恻之情,哀怨凄惋之音,往往笼罩全篇。辛弃疾的送别词,却多立意不俗,又总是超出常境,这首《鹧鸪天》可作代表。词开篇即述离情。
上阕头二句:“唱彻《阳关》泪未干,功名馀事且加餐”。上句言送别。《阳关三叠》是唐人上阕送别歌曲,加上“唱彻”、“泪未干”五字,更觉无限伤感。
从辛弃疾的性格看,送别绝不会带给他这样的伤感。他平日对仕途、世事的感慨一直,郁积胸中,恰巧,遇上送别之事的触动,便一涌而发,故有此情状。下句忽然宕开说到“功名”之事,便觉来路分明。辛弃疾和陆游一样,都重视为国家的恢复事业建立功名的。他的《水龙吟》词说:“算平戎万里,功名本是,真儒事,公知否。”认为建立功名是分内的事;《水调歌头》词说:“功名事,身未老,几时休?诗书万卷,致身须到古伊周。”认为对功名应该执着追求,并且要有远大的目标。这首词之中却把功名看成身外“馀事”,乃是不满朝廷对金屈膝求和,自己的报国壮志难酬,而被迫退隐、消极的愤激之辞:“且加餐”,运用《古诗十九首》“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之句,也是愤激之语。“浮天水送无穷树,带雨云埋一半山”。写送别时翘首遥望之景,景显得生动,用笔也很浑厚,而且天边的流水远送无穷的树色,和设想行人别之后的。行程有关;雨中阴云埋掉一半青山,和联想正人君子被奸邪小人遮蔽、压制有关。景句关联词当中的两种不同的思想感情,不但联系紧密,而且含蓄不露,富有余韵。
下阕起三句:“今古恨,几千般,只应离合是悲欢?”这里的“离合”和“悲欢”是偏义复词。由于题目“送人”与下阕头句“今古恨”,的情景的规定,所以“离合”,就只取“离”字义,“悲欢”就只取“悲”字义。上阕写送别,下阕抒情本应该是以“别恨”为主调的,但是辛弃疾笔锋拗转,说今古恨事有几千般,岂只离别一事才是堪悲的?用反问语气,比正面的判断语气更含激情。作词送人而居然说离别并不是唯一可悲可恨的事,显示出词的思想感情将有进一步的开拓。紧接着下文便又似呼喊又似吞咽地道出他的心声:“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行人踏上旅途,“江湖多风波,舟楫恐失坠”(杜甫《梦李白》),但辛弃疾认为此去的遭遇比它更险恶。那是存在于人们心里、存在于人事斗争上的无形的“风波”;它使人畏,使人恨,有甚于一般的离别之恨和行旅之悲。
“瞿塘嘈嘈十二滩,人言道路古来难;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刘禹锡《竹枝词》)其中的滋味,古人已先言之。辛弃疾在此并非简单地借用前人的诗意,而有他切身的体会。他一生志在恢复事业,做官时候喜欢筹款练兵,并且执法严厉,多得罪投降派,和豪强富家,所以几次被劾去官。如在湖南安抚使任内,筹建“飞虎军”,后来在两浙西路提点刑狱公事任内,即因此事实被劾为“奸贪凶暴”、“厉害田里”而被罢官。这正是人事上的“风波恶”的明显例证。辛弃疾写出词的最后两句,包含了更多的伤心经历,展示了更广阔、更令人惊心动魄的艺术境界,情已淋漓,语仍含蓄。李白《行路难》的“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同此悲愤;白居易《太行路》的“行路难,不在水,不在山,只在人情反覆间”,正可说明悲愤的原因和实质。这首小令,篇幅虽短,但是包含了广阔深厚的思想感情,它的笔调深浑含蓄,举重若轻,不见用之迹而力透纸背,显示辛词的大家气度。
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
[译文] 倒不如将那洋洋万言的抗金方策,去换一本邻家种树的书来得有用啊!
[出自] 辛弃疾 《鹧鸪天》
有客慨然谈功名,因追念少年时事,戏作壮岁旌旗拥万夫,锦檐突骑渡江初。燕兵夜娖银胡革+录(左革右录),汉箭朝飞金仆姑。
追往事,叹今吾,春风不染白髭须。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
注释:
题小序:慨然,情绪激昂。追念,回忆。少年时事,青年时代在山东一带率领义军与金兵作战的事。按辛弃疾聚众起义时,年二十二岁,已是青年时代了。古人对青年、少年的概念并不严格。词的第一句又用“壮岁”可证。
壮岁旌旗拥万夫句:青年时代,高举着帅旗,率领着万人大军。作者在《进美芹十论剳子》中说:“粤辛已岁,逆亮南寇,中原之民,屯聚蠭起,臣尝鸠众二千,隶耿京,为掌书记,与图恢复,共籍兵二十五万,纳款于朝。”旌旗,古时军队用以指挥或开道用的旗子。旌旗是总称。杜甫《北征》诗:“回首凤翔县,旌旗晚明灭。”万夫,形容军队之多。
锦襜突骑渡江初:襜(chān音禅),衣服遮前体的叫襜。锦襜,好看的衣服。突骑,骑兵中的突击队。渡江初的初字,应作以前解。即作者是回忆渡江以前的战斗生活,不是指渡江时与敌人作战的情形,也不是说某一个具体战斗。
燕兵夜娖银句:在燕地一带的义军,夜里整理好了弓箭,准备明天向金兵发起战斗。娖(zhuo音捉)整理或准备。银,银白色的箭袋。
汉箭朝发金仆姑:宋军早晨向金人发起攻击,用金仆姑箭射向敌人。金仆姑,箭名。《左传·庄公十一年》:“鲁庄公以金仆姑射南宫长万。”前句的燕兵与本句的汉军是一个故事分成两天写的。前天晚上燕地的军队在作战斗准备,第二天早晨宋军向金兵发起攻击。这两句因前后对偶关系,写为燕兵、汉军。燕兵,就是在燕地的义军,或北方籍的宋兵。
春风不染白髭须句:欧阳修《圣无忧》词:“好景能消光景,春风不染髭须。”作者流露出老年人无法实现挥戈上阵,杀敌报国的壮地,这是对南宋小朝廷的血泪控诉。
平戎策:平定金兵的策略。辛弃疾曾多次向南宋朝廷上疏陈述抗金救国的策略。作者上疏著名的有:《美芹十论》、《九议》、《论阻江为险须藉两淮疏》等。戎,指金兵。
换得:落得个。东家,东邻,邻居。种树书,《史记·秦始皇本纪》:秦始皇烧儒家书,“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书”。这里说的是关于农业的书。辛弃疾从“籍后二十五万,纳款于朝”,到“万字平戎策”,结果落得个三次罢职,回家种田为民。他满腹怒火与不平,尽情的吐诉,真不知当时那些当权者看了这首词有什么感想。
译文1:
回忆我在壮年的时候,曾高举着帅旗,率领万人大军,其中有一支身穿漂亮军服的骑兵突击队,向金人发起冲击。这是在渡江以前的事。在燕地活动的义军,夜里准备好装饰着银白色花纹的箭袋,以便明天战斗。汉军在第二天的早晨用金仆姑箭,飞快地射向敌人。战士们勇敢地向敌人冲去,杀得敌人大败。回忆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可叹今天的我,胡须都发白了。春风能吹得万物生长,但是不能把我已经白了的胡须再染成黑的。我曾多次上过洋洋万言的平定敌人的策略,但是得不到支持与采纳,到最后却落得个:罢职回家,不得不向东邻家借种树的书,学习种树的知识。
译文2:
年轻时,成千上万的义军簇拥在抗金的大旗下,我带领穿着棉衣、骑着快马的勇士渡江,衝锋突击敌营。金兵在夜间握着空箭袋,倾听远方生息,為防暗袭。天刚亮,宋军万箭齐发,射向敌人。追忆往事如此豪壮,可叹如今的我,春风能染绿万物,却染不黑我的白鬍子。年华一去不復返。我上奏给皇帝的上万字的抗金策略。不仅不被採纳,反而因此罢了官,倒不如换来东家的种树书,还有些用处。
赏析:
这是辛弃疾晚年的作品,那时他正在家中闲居。
一个老英雄,由于朝廷对外坚持投降政策,只落得投闲置散,避世隐居,心情的矛盾苦闷当然可以想见。忽然有人在他跟前慷慨激昂地大谈功名事业,这位老英雄禁不住又慨叹又有点好笑了。想起自己当年何尝不是如此满腔热血,以为天下事情容易得很,哪里知道并非如此呢!
此词上片忆旧,下片感今。上片追摹青年时代一段得意的经历,激昂发越,声情并茂。下片转把如今废置闲居、髀肉复生的情状委曲传出。前后对照,感慨淋漓,而作者关注民族命运,不因衰老之年而有所减损,这种精神也渗透在字里行间。
辛弃疾二十二岁时,投入山东忠义军耿京幕下任掌书记。那是宋高宗绍兴三十一年(1161)。这一年金主完颜亮大举南侵,宋金两军战于江淮之间。明年春,辛弃疾奉表归宋,目的是使忠义军与南宋政府取得正式联系。不料他完成任务北还时,在海州就听说叛徒张安国已暗杀了耿京,投降金人。辛弃疾立即带了五十余骑,连夜奔袭金营,突入敌人营中,擒了张安国,日夜兼程南奔,将张安国押送到行在所,明正国法。这一英勇果敢的行动,震惊了敌人,大大鼓舞了南方士气。
上片追述的就是这一件事。“壮岁”句说他在耿京幕下任职(他自己开头也组织了一支游击队伍,手下有两千人)。
“锦檐突骑”,也就是锦衣快马,属于侠士的打扮。“渡江初”,指擒了张安国渡江南下。
然后用色彩浓烈的笔墨描写擒拿叛徒的经过:
“汉箭朝飞金仆估”,自然是指远途奔袭敌人。大抵在这次奔袭之中,弓箭(“金仆姑”是古代有名的箭,见《左传》)曾发挥过有力的作用,所以才拿它进行艺术概括。
至于“夜娖银胡”,却要费一些考证。
胡墒亲凹的箭筒。古代箭筒多用革制,它除了装箭之外,还另有一种用途,夜间可以探测远处的音响。唐人杜佑《通典》卷一五二《守拒法》说:“令人枕空胡禄卧,有人马行三十里外,东西南北皆响见于胡禄中。名曰地听,则先防备。”宋人《武经备要前集》卷六说法相同:“犹虑探听之不远,故又选耳聪少睡者,令卧地枕空胡鹿──必以野猪皮为之──凡人马行在三十里外,东西南北皆响闻其中。”胡禄、胡鹿、胡桑写法不同,音义则一。“娖”《集韵》:“谨也”。是小心翼翼的意思。这里作动词用,可以释为戒备着。“燕兵”自然指金兵。燕本是战国七雄之一,据有今河北北部、辽宁西部一带地方。五代时属契丹,北宋时属辽,沦入异族已久。所以决不是指宋兵。由于辛弃疾远道奔袭,擒了叛徒,给金人以重大打击,金兵不得不加强探听,小心戒备。(这两句若释为:“尽管敌人戒备森严,弃疾等仍能突袭成功。”也未尝不可。)“夜娖银胡”便是这个意思。
这是一段得意的回忆。作者只用四句话,就把一个少年英雄的形象生动地描绘出来。
下片却是眼前情况,对比强烈。“春风不染白髭须”,人已经老了。但问题不在于老,而在于“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本来,自己有一套抗战计划,不止一次向朝廷提出过(现在他的文集中还存有《美芹十论》《九议》等,都是这一类建议,也就是所谓“平戎策”。)却没有得到重视。如今连自己都受到朝廷中某些人物的排挤,平戎策换来了种树的书(暗指自己废置家居)。少年时候那种抱负,只落得一场可笑可叹的结果了。
由于它是紧紧揉和着对民族命运的关怀而写的,因此就与只是个人的叹老嗟卑不同。正如陆游所说的:“报国欲死无战场”,是爱国者共同的悲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