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身处学校还是步入社会,大家都经常看到散文的身影吧,以下是人见人爱的小编分享的五月槐花香散文随笔(优秀10篇),希望可以启发、帮助到大家。
又到了槐花飘香的季节,想起了小时候老家的老槐树,想起了儿时的小伙伴。从我记事起我家院子里就有一颗老槐树,可能是饱经沧桑,可能是历尽磨难,她没有挺拔的身姿,也没有伟岸的躯杆,确有着歪歪的斜斜的躯体,像一个断臂的老人一样,一手撑着地倔犟地挺立着!向阳的一面还没有树皮,据家里老人讲是曾经遭雷劈过。别看她其貌不扬,但是她是槐树中最勤快的,春天里她是我们村里槐花开得最早开得最艳的一个,她的花朵比普通的槐花花朵要大,香味更浓郁,每次她凋谢后,别的槐花才渐渐开放,姗姗来迟,其它槐花可能是自叹不如吧!我家的槐花虽不是十里飘香,可百米之外就能闻到扑鼻的香气是毫不夸张的!槐花如雪,阵阵幽香让人陶醉!槐花含羞待放,一朵朵,一串串,一簇簇,在一片片嫩绿的叶子中间竟相开放,开得那么高贵,那么优雅,那么洁白无瑕!风轻轻的一吹真是花枝招展,阵阵清香随风荡漾,令人心旷神怡!
我家挨着村小学,课间我和小伙伴们到我家玩,和泥巴,捏泥人,印孩模,摘槐花,有时还帮我压煤球,快乐无比!(我们那时以谁拥有的孩模多为荣耀!孩模也叫娃娃模、泥模,是我们当时最盛行的玩物。上面的图案有历史故事,神话传说,飞禽走兽,花草植物,孩子们可以用胶泥翻模出各种形象。)小时候和我在一起玩的多的是平法、章如、五印、美凤,平法啤气好学习也不错,有时候我们俩学习上还是竟争对手,谁都想超过谁,有时候不分伯仲!章如个子高,人爱干净,字写得好。五印呢,憨态可掬—胖乎乎的眼睛大大的,并且好啤气,是我的忠实追随者,有时候我以不让抄作业为名故意"欺负"他,逗他,他也不生气,只是憨憨的咧嘴笑!有次例外,不知道因为什么我把他气哭了,事后我敢紧给他赔礼道歉,哄他,我们又和好如初了!美凤,我的闺蜜,从小伴我长大的伴,我小时候常常羡慕她,她在家是老小,上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在家不用干活还有那么多人疼,那么多人爱,更何况她三哥很历害更没人敢欺负她,所以我小时候很羡慕她!小学毕业后因择校不同我们这帮小伙伴就分开了,高中我考入县一中后就很少回故乡(我小学快毕业时我妈带着弟弟们已到县城与我父亲团聚,可能是当时条件所限我在家乡上完初中)。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今天闻到了空气中的槐花香味,勾起我对故乡的思念,对儿时小伙伴的牵挂,我的小伙伴们今日你在何方,过得可好?
又到了五月槐花飘香的季节,我想回故乡了,去看看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去看看那个儿时带给我许多欢乐的魂牵梦绕的老槐树,去看看我儿时的小伙伴们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
又一年五月将至,五月家乡的槐花盛开,花香阵阵飘逸,五月的亲情因槐花浓浓的思念。
母亲和小姨是堂姊妹,她们感情盛笃,小姨家住向阳乡赵家村,小姨家有几亩田地,全种了疏菜、瓜果。她有三个儿子,小姨每天起早去卖菜,有时给我家捎去新鲜的疏菜,所以我经常去小姨家。
小时候喜爱坐船,喜欢欣赏渡口的美丽景色,渡口景色怡人,赏心悦目。河水深澈幽深,船家一根撑杆清澈见底,轰隆隆的马达悠扬、激昂,马达卷起的浪花朵朵,犹如白色透明的玉兰花,新颖、好奇。俩岸青山白云相连,天蓝蓝,山沉沉。以至儿时留恋这美这景……
小姨家在这美丽旖旎的渡口咫尺之遥的赵家村,走进小姨家,那时候小姨家还是平房,门口正面是一株槐花树。每年五月的季节,槐花开了,白红的槐花香气飘逸,槐花一簇簇,一枝枝相拥相连,给人一种美丽、高雅、大气,朴实、自然、闺秀的视觉魅力。凝望白红槐花
犹如凝视花仙子,超凡出众。暮春时节,蝶儿、蜂儿争相涌来翩翩起舞如入春境,给人喜悦美的愉乐。
小姨是个农村女人中佼佼者,不仅仅心灵手巧,勤劳朴实,还有一手天生厨艺,她会做槐花饼、槐花包子。晨曦起来魔术般做好了槐花饼,发好了槐花包子,香喷喷的,有点垂涎三尺的味儿。加上小咸菜,丰盛、可口,抵得上任何美味佳肴。
说起小姨厨艺,色香味具全,我非常爱吃,百吃不厌。欣赏小姨的厨艺让人佩服,心生爱慕。小姨做菜时先架起火,需要先预热。然后听见哗啦啦、哗啦啦的水声,洗好菜,一阵快速切菜声,随着滋、滋声,一阵锅盆交响曲,美妙极了。小姨做我喜欢吃的老鸭汤、红烧户子、肉沫蒸蛋,咸菜辣椒片子、咸韭菜。饭前
一笼小笼槐花包子,小巧玲珑,美味、可口。一阵虎吞狼咽,吃了余味回旋。
每次去小姨家,她会用顶杈杈上许多槐花下来给我带回家。我晒干做成槐花茶,清热降火。
每当喝上槐花茶,想起小姨槐树下穿梭、忙忙碌碌的身影,想起小姨给予我的关怀和温暖,只是那时我并没懂得小姨的爱心。
自从离开了家,也离开了小姨,已经十八载时光,时光弹指一挥间,蓦然回首时光已在阑珊深处,想起槐花,想起小姨的容庄,她正如一朵槐花惹我思念,悠悠飘香,迷漫心间,迷漫思绪,迷漫鼻息。深深思念,思念她的一颦一笑,思念她的温暖抚摸,更思念她的槐花饼和美味佳肴。这一切仿佛发生在昨日,仿佛我做了一个梦……
五一将至,小姨家的槐花一定花开正妍,小姨您儿孙满堂,您一定幸福的微笑,正如五月的槐花温馨、飘香。
时光流转,岁月更迭,蓦然又是一年槐花香。闻着沁人心脾的花香,耳边萦绕谢军的那首槐花香:又是一年槐花飘香//勾起了童年纯真的向往//儿时的玩伴杳无音信//让人不由得心伤//又是一年槐花飘香//心上的人儿不知在何方//在这个槐花飘香的季节//又想起那个温情的夜//故乡的槐花船那是我的童年//童年的故事又浮现在眼前//爱人的槐花船香飘在心间//心间装满爱比花还要甜//又是一年槐花飘香……
记忆中的故乡,几乎家家院子都会种着一棵或是几棵槐树。每当槐花绽放的时候,村子上空弥漫的就是甜甜的槐花香,那是一种令人陶醉和向往的味道,如今它早已成了对故乡记忆里最深的念想。
喜欢五月的槐花,不仅仅是因为它不去争艳于春暖花开之时,而当那些争艳的花褪去繁华消失在春风细雨里,它才悄悄而来,寂静地绽放在五月天。喜欢五月的槐花,还是因为它裹着甜润的那一抹抹清香。喜欢五月的槐花,更是因为它默默绽放着迷人的圣洁。或许它没有百花之中开花最早的迎春花那么鲜艳贵气,又或许它没有桃花似仙子般的粉嫩妩媚多姿,再或者它没有梨花似雪、凝脂欲滴的冷艳清丽。但是它以独特的姿态绽放,没有凌人的傲气,一串串洁白垂挂在翠绿间。微风徐来,宛若是一串串风中舞动的铃,晃动间散发着叮铃铃的清香。即便是在远处,又或是隐秘的林中,假如它的花期来临,你无须翕动鼻翼,那馥郁的花香裹着缕缕甜意便会直沁入你的心脾。哦,是槐花香,此时你便知道那里定会有槐树了。
槐花的花期尽管一般只有10-15天左右,但它以其他花香所无法比拟的纯厚香意,把其短暂的一生开到灿烂极致。把五月渲染出一抹别样的美,纯净的弥香。若是有一场雨淅淅沥沥,槐花便会欣然羞涩地回味着那细雨的一个个轻吻;看雨雾细细,氤氲弥漫着的是满天散着清香裹着的丝丝甘甜。此刻,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那花香阵阵袭来,甜润的香气似乎要将你包裹起来。空气都会夹带着一丝软绵绵的甜,而人仿佛置身于一个透着香甜的坛子里,酿一坛甜美。此时此刻,我眼眸里的槐花是脱俗的,也是婉约的,更有成熟的韵味。它宛若一个不施粉黛的绝代女子,透着湿的绿叶显然是一把伞;而那一串串沾着雨滴却似珍珠饰面的洁白,俨然就是婷婷站在雨中,举着一把绿伞一身素雅白袍的芊芊女子。它是迷人的,直抵你的心底;它那醉人的香,浓入你的骨髓,静静地在你的血液里流躺着无尽的芬芳。
如今的故乡,村口那棵老槐树是否依旧?槐花是否依旧会绽放?
还记得曾经的年少吗?那一年,也是槐花绽放的季节,你灵巧的像只小猴子攀爬到树杈,我欢喜地仰望着树杈上的你,“摘那一朵”“摘那一串”,你总是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左右忙碌,忙得不亦乐乎的样子。我的嘴里嚼着香甜的槐花,唇齿间溢出丝丝甜甜。你把一串串槐花从树上抛洒下来,我捡拾着甜蜜和快乐。枝头有一只鸟儿,似乎没有被我们的吵闹吓跑,在疏枝光影里蹦来跳去。我凝望着那只小鸟儿,你转身间鸟儿飞走了,一会儿又飞回来傲立枝头,似乎是在与我们嬉戏。那是一个多美的下午啊,天蓝蓝的,平日里悠闲的白云羞涩地躲在槐花丛里,享受着甜美的槐花香味。我们沐浴着明媚的阳光,望一眼碧蓝的天空,我们的眼睛也是蓝的,杂着槐花,闪着洁白的光芒。
午后的暖阳,透过密枝的绿投来一线细光,打量着坐在槐树下的你和我——一个英俊年少,一个豆蔻年华。两颗虎牙总是出流露在你笑意间,你笑着问我:“我摘的槐花甜么?”“又香又甜。”那个羞涩的我,两只大眼睛扑闪着快乐。你采撷了一些绿叶带花相间的嫩枝,我问你做什么,你只笑不答,两只手却一直不停地编着你的嫩枝,我仿佛看见一个洁白的梦在灵巧的双手间即将完成它华丽的转身。
鸟儿又开始在枝头叽叽喳喳,微风阵阵夹着花香迷醉了触来的目光。槐花是甜甜的,空气是甜甜的,惹来蝴蝶翩翩飞舞,最忙碌的当属蜜蜂了,嗡嗡地飞来飞去采花蜜。我猜想着用槐花酿成的蜜一定是更甜、更醇美的,小嘴却不由自由地凭空想象着开始吧唧起它的味道来,不知不觉竟然跌进甜蜜的梦乡。“一袭洁白漂亮的婚纱,一个用白色槐花扎成的花环系在脖颈上,零星点缀的几片绿叶随着脖子的移动而灵动起来,那是绿蝴蝶么?我手挽着一直夹着甜甜微笑的你走向婚姻的殿堂……”鼻间一股浓烈的槐花香,叫得我很不舍地醒来。原来那只是一个短梦,睁开眼,你正将一串槐花在我的鼻尖坏坏地晃动着。“小懒猫,偷睡虫。”“做什么好梦了,一直傻笑。”你用微笑亲吻着我。是啊,那一个甜美的短梦,以至多少年后,我还不曾忘记的那个梦。你不再追问我的梦,而我也笑而不语,一切秘密都藏在槐花香里。此去经年,原谅我没有把那个梦告诉你,那或许只是一个懵懂的记忆。在曾经的那段深深浅浅的记忆里,你不只是躲在我的记忆深处,游走在浮光掠影里,我依然会常常拾起有关你的记忆。尽管,那只是一个片段,一个无法继续的旅程;但它一如那五月的槐花香,沉淀在记忆里,直至记忆深处永远也不会抹去,长久散发着洁白的芳香。
那天,当你把编制好的一个如我梦中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花环递到我手里的霎那,你似乎没有读出我眼里的那颗晶莹,花季的懵懂。情窦初开的或许会是一颗晶莹的破碎,却弥散着耀眼的光芒。我说:“好漂亮的花环啊!”你说:“若是喜欢,以后我还会给你编。”只是以后,我们没有以后,只有曾经的懵懂。人生的梦,就如一个物件,被时光抛向何方总会有许多的未知。
又是一年槐花香,故乡的你,还好吗?在他乡,我依然记得村口的那棵老槐树,槐花香依然飘着它特有的香甜而来,沁人心脾。哦,五月槐花又香了。
雨水淅淅沥沥淋得仲春一身透湿。接着五月的阳光赶着烘干水气,不冷不热地冲六月里奔去。铺天盖地的花事似乎在跟雨滴较劲,一拨一拨如潮水瞬间涌来。只一宿夜雨和几日春阳的功夫,脆生生的黄鹂与隐秘在山底的布谷一唱一合,在春梦中啼起年头的惶惑。25年前的暮春,空气中只有一种香气,清幽得令人迷醉,仿佛它的甜腻只是为了提醒人们对世间脏臭的嗤笑与嘲弄,却百般不会被世俗沾染了它的纯净。那是校园的槐花香。
槐花雪,携着香气的雪。朵朵白花在校园里若有若无未曾有一丝顾虑地生发,截然不同于白茫茫一片干净的终结。懒洋洋的花不假思索地散,飘,飘进红楼,一世富贵。误入淤泥,莫名恩怨纠结。洁白,白纸;白纸,洁白。命运,被一条条垂下来的的柔枝以狂风为笔胡乱书写。
9月,校园的槐树被遗忘的季节。
十一岁的谢欣瓷被分在广元中学123班,翻开了她初中学业的第一页。多年后,本来被她重视的三年时光成了她荒谬人生的记忆蓝本。
黄小花与谢欣瓷的初交缘于座位。刘老师安排欣瓷与文丹同桌。文丹扎着一根长长的黑辫子,成熟稳重,不是漂亮的类型,却犹如邻家的大姐姐,让欣瓷觉着亲近。谢欣瓷正准备高兴入座,一个黑黑瘦瘦的矮女孩跑过来快言快语:“刘老师,让她跟我坐。”谢欣瓷颇觉犹豫,她中意文丹那股子温文敦厚的实在,这个野丫头让她有几分不适应。拗不过黄小花的强烈要求,谢欣瓷成为了她的同桌。事后,黄小花很神秘而欣喜地对她说:“你小学是光辉小学111班的,我是112班的。你一进来我就认出你了,我们两班是隔壁呢。”见谢欣瓷的反应不是很热情,黄小花开始絮叨起小学的一些事情来。班主任的名字、长相、她的儿子等等等等。谢欣瓷首次见识了黄小花两片薄薄嘴唇下的三寸不烂之舌。接下来的几天,谢欣瓷渐渐闻到了黄小花身上农村孩子淳朴的气息,与她熟识起来。黄小花家就住在学校的后门外,每天上学只要几分钟。她隔三差五给谢欣瓷捎来好吃的,玉米、油饼、荞麦粑粑。谢欣瓷也会把妈妈给她备的早餐分一份给小花。一个鸡蛋,两根油条。两个女孩吃得津津有味,全然不顾教室里散发的食物的香味,会让班上的同学嘴馋。当两人形影不离,连上厕所都你前我后的时候,有一天,黄小花对着欣瓷嗔怨地说:“有人刚来我们班时,还不愿跟我坐呢,还要跟前排的女生。”谢欣瓷毫不在意地把这句很用心的话撇了过去。她们长达十多年的交往可能是这种情形的缩影。黄小花是田埂上自由泼辣的野菊,谢欣瓷则是一堆铜壶铁棒中脆弱易碎的白瓷。
黄小花家庭条件不好。父亲是长惠市黑岭区冶金厂的工人。当时工厂效益好,每月有一两千元工资。黄小花家虽说是农村户口,但有田有地,按说家境也还殷实。黄小花却被熬成了苦菜花。父亲把每月赚来的钱用来在外吃酒,还放出恶言说:钱花光了都不给花妈一分。谢欣瓷第一次见花妈时,委实吃了一惊。她身形矮小,脸上黑黄的皮肤下没有肉,两眼深坳,瘦的只有一把骨头。一眼过去,只让人瞥见她的一丛头发跟拖着腿脚的背影。黄小花说,母亲的腿是有一次被父亲打瘸的。因为父亲的粗暴,花妈的脾气变得异常古怪。小花和姐姐小叶几岁起就要干家务,做农活。花妈自己不下厨房,花爸也长日不回家吃饭。所以小花初中就会很多菜的做法了。煮猪食,挑尿桶,洗衣服,这些谢欣瓷在以前农村姑姑家见的事都落在了黄小花的身上。谢欣瓷在黄小花那感觉到了自己家庭的优越,也有点明白为什么她会那么喜欢自己了。
谢欣瓷的成绩很好,次次考试都是班上第一。每次考完,黄小花会喜滋滋地摸着谢欣瓷的头说,“你长的什么脑袋,这么聪明。”说得谢欣瓷美美的。黄小花迷上了写作文。天天把武侠小说里的段落抄出在本子上。班主任是语文老师。对黄小花的文章格外青睐,常在班上读她的范文。刘老师住在学校,对黄小花的家境有所了解,也很同情。她有几次买了奶粉麦乳精之类的食品去探望黄小花的母亲。谢欣瓷略感欣慰,刘老师这么善待黄小花,也是她的福气。
然而,有一天,开家长会后。妈妈回来跟谢欣瓷说,昨天你们刘老师跟我说,有次黄小花的妈妈挑着菜经过校园,见了老师怎么理都不理。刘老师疙疙瘩瘩着呢。你去问问黄小花吧。谢欣瓷跟黄小花一说,黄小花很惊讶。她回去问她妈,她妈说没看见老师。黄小花还在周记里写了文章,跟老师说明了情况。刘老师和蔼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谢欣瓷几次大大咧咧地跟同学说,刘老师最喜欢黄小花了。黄小花公然矢口否认。谢欣瓷不解为何,黄小花说,同学们会嫉妒的,我怎么会承认呢。谢欣瓷茫然地对着她,那张脸她有点看不懂了。
五月的校园操场的一角,洋槐花挤挤密密探出头来。黄小花牵着谢欣瓷的手,领她来到槐树下。“我告诉你,这花可以吃”。她摆出大人的姿势说道。谢欣瓷觉得新鲜,怎么吃?于是两人爬到树上捋起花来。光一下午,没歇一会捋了满满一篮。槐花的馥郁喷得满鼻子都是,还有蜜蜂嗡嗡嗡地绕圈。她们折了几枝,吃花的后屁股头子,花蜜一吮就出来了。后来,又去黄小花的家里,用开水把花涤过,再调上蜂蜜。吃在嘴里,甜滋滋,香飘飘的。谢欣瓷以为,这便是春天跟友谊的味道了。
15年后,谢欣瓷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了设计研究所。黄小花读职高,考中专,又被分配到一个宾馆当前台。其间辗转,两人的联系也是逛逛街,吃吃饭,断断续续而不频繁。
一天晚上,谢欣瓷突然接到黄小花的电话。她说她想开个幼儿园,想在银行贷款,麻烦谢欣瓷给她担保。谢欣瓷犹豫了一晚,最终答应了。三万元,三年。黄小花满口应承不会有事,说还会有分红。哪晓得两年后,幼儿园垮了。黄小花经营不善,还欠了一屁股债。她可怜兮兮地对谢欣瓷说,我实在没钱还了,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就救救我,帮我熬过难关吧。我在银行只还了9000元,剩下的只能算你的债务了。以后我有了钱,一定还你。谢欣瓷一下子被打入了冰窖。待她缓过神来后,她横下一条心说,好吧,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我替你挡这次。以后你有了钱再慢慢还我。黄小花千恩万谢地回去了。后来,黄小花还了一次5000元后,就再也没人影了。谢欣瓷去她娘家找她,她妈说,她去深圳了。可能再也不回来了。谢欣瓷问她可有手机?她妈说,她没钱配手机呢。我们都没有她的号码。谢欣瓷五雷轰顶,犹如晴天霹雳。这人怎么能说都不说一声就走了呢?当时连借条都没打一张的,悔恨、懊恼、焦急通通涌上心头。她本想要花妈负责,但是看着花妈憔悴的样子,她实在开不了口。回家去,她不敢跟家人还有丈夫说,怕他们骂。大病一场熬了两个月后,她整整瘦了十斤。
黄小花再也没有回来,谢欣瓷渐渐把这事给忘了。那是一道不能为人说起的伤疤,匍匐在往事的深处。她再也不去同学聚会,也不跟同学联络了。
25年后的春天,谢欣瓷公园里一朵一朵地掐着玉兰、芍药、月季、玫瑰还有薰衣草。混合的香气荡得她脑子晕乎乎的。
这时,她的女儿雀跃着拽着一枝槐树条过来,“妈妈,这是什么花,好漂亮!”她的脸色乍然变了,咆哮起来,不准拿这种花,丑死了!她夺下女儿手中的枝条,狠狠地用力剁上几脚,还抽了女儿一个嘴巴。女儿哇哇地嚎啕大哭起来。她抱着女儿气冲冲地走了。
身后,几朵槐花残破地沾着黑脚印,又被过往的人迹踏碎。一阵阵月季、玫瑰的浓香猖狂地袭了过来。
鲜活的槐花,或含苞,或绽放,一朵朵,一簇簇,像云,像雪,像雾,更像一只只充满青春活力的白蝴蝶,纷落在繁茂的枝叶间、绿色里。
站在槐树下,轻轻翕动着鼻子,一股清凉的、带有淡淡清香的气息沁入肺腑,好清新哩!此时,嘴角不由自主地流出口水来,于是,禁不住诱惑的手伸了出去,摘下一串儿槐花,急急地撸下花瓣,一把塞进嘴里,嚼起来:香、脆、甜。终于尝到了槐花的味道了!
就是这味儿,陪我走过了三十多年,从刚记事儿的童年,到天真无暇的少年,到血气方刚的青年,直至走向成熟的壮年。
每到槐花盛开的季节,只要能脱身,我都会不远千里、万里飞回到她的身边,闻着她的香味儿,一切劳累,一切烦恼,一切不开心都会烟消云散了。虽说她不是酒,但也醉人哩!
儿时,我的最大童趣,就是和小伙伴儿们一起摘槐树花。
每年的五月间,正是槐树花盛开的时节。人家门前,村子路边,河畔山涧,村庄里里、外外,处处槐花飘香。
开花的槐树,有高有矮,高的几丈高,像一把撑开的白布伞,矮的,齐肩膀。这些树,有爷爷的爷爷栽的老树,也有爸爸和哥哥栽的新树。这些树,有的长得高高大大,是树中的白马王子,也有长丑的,驼背,弓腰,像拾荒的乞丐。
她们或独立在人家门前,深沟坎沿儿,或三三两两,结伴在田间地头,院里院外;也有成片集中在山洼里,高岗上,在沟底,在乡间小道旁;静静地生长,长成五月小村里的一道耀眼风景,长成我永远抹不掉的记忆。
槐花飘香的五月,干净且温暖,既没有白毛风带来的尘土飞扬,,也没有乍暖还寒时的袭人冷风,天气宜人,不冷不热,万物悄然生长。
槐树,如淳朴的农民,只要有阳光,有些许的雨水,她就会生长,而且生长得蓬蓬勃勃。她从不张扬,悄悄地结出成簇、成串儿的槐花,那些酷似小精灵一般的花朵,隐藏在繁茂的绿叶后面,在无声无息中,偷偷地把她特有的花香,均匀地散发在空气中,诱惑着人们的鼻子。凭着对她独特的清香记忆,人们发现,是槐花开了!
“槐花开了!要有槐花饼吃喽!” 孩子们雀跃着。
大人们有大人们要做的事儿,所以,采摘槐花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孩子们的头上了。
那时间, 每到午后上第四节课的时候,我和伙伴们,就急不可待地期盼着下课铃声,至于,老师在课堂上讲什么,我一句都没听进去。
“叮铃铃!”
下课铃,终于在我心千呼万唤中响了。于是,我便像那脱缰的野马,拎起书包一个箭步冲出教室去……
到家后,母亲一手接过我的书包,一手把早已准备好的筐子递过来。我顾不得擦一把脸上的汗水,就跑去找约好的小伙伴了。背后,传来母亲的叮嘱声“记住了,坎子边儿的树不能摘,枝细的树不能摘!”我嘴里答应着,脚下却早就跑远了。
待我和伙伴儿来到槐树林时,里边早已是人声鼎沸了,孩子们的吵闹声、女人们的说笑声不绝于耳,有熟悉的、有陌生的……小树林里顷刻间变成了人的海洋。
摘槐树花,除了装花的筐、篮外,还要有采摘的工具,这工具很简单,有根绑着夹子的竹竿即可,没有竹竿儿的孩子,随便找一根长一点儿的棍子,用刀将细的那头儿劈开,再塞进一截树枝进去,这样,一把简单的夹槐花的工具就做成了。也有人拿着绑了铁钩子的杆子,钩住长满槐花的枝条,用力一拽,把折断的枝条勾下来,然后,坐在树下从从容容的撸。也有的小孩什么工具都不带,直接爬上树去摘。
我胆小,又不会爬树,所以总是站在地势高、少人去的地方摘。当然,也有时借来小伙伴的工具用一下,果然好使,可以说指哪儿“打”哪儿,时间不大就能摘一筐。
不知不觉间,太阳落到山后面去了。身上感觉有了凉意,树上的槐花也变得“花”搭了。。槐林里响起人们呼唤回家的声音,有妈喊孩子的,有孩子喊妈的,也有伙伴相互喊的,长长、短短,高高、低低,声音交织起伏,此起,彼落。
到了晚上,家家的烟筒重新升腾起袅袅炊烟,不过,这不是做饭,而是蒸槐花。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挨家挨户的厨房里,都会飘出槐花饭、槐花糕、或槐花包子、槐花饺子的香味儿,餐桌上,人们尽情的品尝着槐花带给他们的美食佳肴,享受着五月奉献的喜悦!
其实,槐花不仅是人们饭锅里的美食,她还有其他别的用处哩:
比如,槐花蜜:健胃,润肺、止咳,通便,抗过敏,抗衰老,增力补气,舒张血管,降血压等药用价值。外用:还可消炎,止痛,止血,减轻水肿,促进伤口愈合。
槐花粉,还有美容、养颜之功效。
另,据《本草纲目》记载:“炒香频嚼,治失音及喉痹,又疗吐血,崩中漏下。”
近年来,不少有经济头脑之士 ,在“槐花”上做起了文章:“大连槐花节”,“辽阳槐花节”,“首山槐花节”各展神通,充分体现了槐花的价值。以及她带给人们的享受与快乐!
我突发奇想,如果把“槐花”引进省城,把母亲做“槐花糕”的独特技术,推荐给致力于传承中华美食传统文化的‘美食家’,然后再帮他设计一个,专门经营纯天然食品的“美食城”,让吃腻了龙虾、鲍鱼、‘老边饺子’、‘狗不理包子’的都市,品尝一下纯绿色食品的美味儿,那该有多惬意!
经过一番努力,我的梦,终于在2016年的夏天实现了——在省城最繁华的街面开了一家具有独特风味的“辽西风”槐花糕专卖店,让母亲做槐花糕技术得以传承。
五月槐花开,如雪似蝶徘。
微微风簇浪,串串浮陽台。
阵阵清芳沁,翩翩天使来。
问君为何事?还世一清白。
这是代诗人源林烟的一首五律《槐花开》,读着这首诗,再回首,时间又推移到一年一度的槐花盛开时节,槐花飘香又一年,面对这飘来的香味,又一次引起我对过往的回忆!昔日记忆里的岁月如槐树上的槐花,在温暖的夏风里悄然绽放着,青青绿绿,缀满在族族叶子里的槐花,究竟是香味如故,还是往事依旧?我顾不上思虑,随便写下这篇槐花开在五月时的文字,我想,至少也是对往事记忆的一次弥补吧?
槐花,朴实,清香甘甜,据有关史料记载,槐花含有维生素和多种矿物质,同时具有清热解毒、凉血润肺、降血压、预防中风等功效。槐花还可以用来做汤、拌菜、焖饭,有的地方亦可做槐花糕、包饺子。在日常生活中,我们最常见的那就是蒸槐花(又名槐花麦饭),中国不少地区都有这一习惯,做法很简单,如将洗净的槐花加入面粉拌匀,再加入精盐、味精等调味料,拌匀后放入笼屉中蒸熟即可。此外,槐花还在制作粥、汤时还可加入适量槐花等等!饭的味道清香可口!
说起槐花的用途,与我们生活有着密切的联系,难怪人们对槐花过多的偏爱,我喜欢槐花,除此以外,主要与我的记忆密切相关!
今天,又是一年一度的是五月中旬……
早晨,我推开窗花,一阵清香随着凉风扑面,闻着那股清香的味道后我下意识地去寻找着这香味的源头,抬头平视,发现在我家院子旁边的一棵槐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花,白白的花一瓣,洁白的鲜一嫩,在晨风里微微起舞!啊,这五月的槐花,再一次走进我的眼帘!
凝望着窗外的槐树,心里突然有些兴奋,槐树不是名贵的数种,但是在我的记忆里,却留下深深的印痕!
不是槐花情依旧,只是香如故!一年又一年,风依旧,情依然,我默默地读着从岁月里飘来槐花香味,无数次将地在带走的日子翻阅,原来发现老去的是自己的容颜,年轻的心一直不变!
阵阵清芳沁,翩翩天使来。每每在五月来临的时候,槐花就会发出醇香,弥留在这个季节深处!
多少年已经过去,再一次带着一份心情走进这槐花盛开的五月时,心情总是那么的沉重,如今我已经走进人生的不惑之年,可童年的记忆一如窗外在晨风里摇曳的槐花,始终浮现在我的眼前!一份感叹、怀念与思念如槐树上族族的绿叶,青青的,布满了一个季节无数的心思!
又到一年一度槐香飘舞时。
大山也有名字,每条沟,每架坡,每爿坝坪。
我家老房子正对着的那片坡就叫老蟆坡。
老蟆坡是土坡,少石头,多槐花,绵延成片,无边无际。凭这便平添了她无穷的魅力和神秘。
槐树,最灿烂的季节是五月。所以在我孩提的记忆中每年五月,是老蟆坡最妩媚最富乐趣的时候。
这时,一望无际的槐花相继乍开,顿时,满山遍野一片银白,酷似一位披着婚纱的新娘,风情惹人,秀色可餐。空气亦被她弄香了,吸一口,甜丝丝的腻人。蜜蜂、蝴蝶在花间嗡嗡嘤嘤,穿梭不息;姑娘、媳妇、孩子们在林间忙忙碌碌,吵吵嚷嚷。这时的我呢?总会和几个最调皮的伙伴,爬上那些最大最高的树梢,使劲地摇着“船”,扯破嗓子的呼朋唤伴呢!?
槐花是世间最甘美的食物。小时候我总这么认为,也难怪啊,在那些“瓜菜代粮”的年月,在多少个青黄不济的五月,槐花确实帮了人们许多忙。大家几乎一样,一天三顿饭都上坡去“索食”,真好像上自家的菜园子。
槐花可以做菜吃,也可配合粮食做主食,比如包子、饺子、麦饭、菜团子……吃起来香甜可口,百吃不厌。
最可贵的是山上的槐花花期长。她不象平地上的一天内开花三日后败,来也冲冲去也匆匆。老蟆滩上的槐花可开一个多月,她总是步履从容的开着。先是山脚下的,其次是半山腰的,最后才是山顶的。同一架坡上的,也是先开阳坡的,再开阴坡的。甚至在同一棵树上,也会先开树顶的,再开树冠里的,其次才开树底下的。就这样,在整个的五月里,老蟆坡每天都会奉献给人们新鲜充沛的食物,直到早杏黄大麦上新场。
记得在我六岁时,五弟也来到了人间,正是闹饥荒的岁月,父母为此忧心忡忡,商量着将我送人,主家都联系好了,就在那天我逃进了槐树林,我一天都没有吃饭,但并不觉得饿,因为我已把槐花塞满了肚皮,我爬上一棵大槐树,在树膛里甜甜的睡着了。
当我醒来时,我发现母亲正在树下焦急的哭着。原来母亲找到我,已是黄昏时分,她疲惫不堪,既不能爬树,又不敢呼叫,怕我受惊吓摔下山去,正心急如焚,不知所措呢!?
我赶紧溜下树去,为母亲拭去泪花,乞求她说:“妈,你留下我吧!婶子说过过继的娃将来不气长,会受欺负的,咱家没有白米白面我不怕,我只吃槐花能活的。”母亲抱紧我,大哭,以后再也不提给人之事。
从此,我总是默默地念叨着,是那片槐树林留下了我。
后来,日子一天天好起来,我也上学了,而且越来越远离家门。但我从来没有忘记老蟆坡那片槐树,每年五月都要特别回家一次,吃母亲亲手做的槐花麦饭。
眼下,又是槐花飘香的季节,门前老蟆坡那片槐林,又令我桑梓之情梦牵魂萦。
轻轻地走过城市,何小北穿梭于车水马龙的街道,和很多人一样。在不经意间,闻到那熟悉的槐花的味道。闻着味寻去才发现,这是城市中最不起眼且容易被人遗忘的小角落。有那么十几株,不算很高大,却很让人亲近的槐树,他们悄悄地躲着,好似很委屈,埋怨自己的空间太小。
其实是你误解了,槐树的世界你没看懂,我就喜欢这清静,不愿打扰都市的繁华,它有着另一份繁华,不同于吵闹,不争不抢不俗且高雅。
椭圆型的叶子,很有节奏的在微风中摇摆,舞动着那份恬静,还有那一串串香味浓浓的槐花。像极了一个个精灵般的天使,欢乐地在生命的浪漫里来回的舞蹈,引来嗡嗡的蜜蜂、扑腾扑腾的蝴蝶。
洁白的槐花像挂于夜的弦月,浅绿的小帽子,还有淡淡而醉人的味道,更加的妩媚诱人,一串串晶莹的月,一串串爬满枝头的小生命,还有那一个个窜上窜下的小蜜蜂……怎么能不让人心动。真想把你搂在自己的怀,一个人亲吻,一个人享受。
长大在乡村的何小北,也会很容易看到感受到槐花的气息。在乡间的小路,在田间地头,在院里院外……那不是一种雍容的高贵,也不是妖艳的时髦,而是一种永远也无法忘却的纯真可爱,深藏于心,表于里露于行。无论走去哪里,丢不掉,忘不了。
每一种花都是上天赐予人间的一种美。槐花开满天的季节,五月的乡村,总是很忙也很热闹,等待着收获金色的麦浪,男女老少脸上都挂着一种满足的兴喜。忙里偷闲摘槐花,做槐花饭。
用新鲜的槐花拌上面粉,放上调料或蒸或炒,简简单单,要甜的放上蜂蜜或糖,要咸的放上食盐,你要什么样的味道都可以变成你想要的味道。养蜂的人忙乎着,围着槐花转,收集着甜甜的槐蜜,待到卖个好价钱,改善一下忙碌的生活。
五月真是一个好日子,花开遍,香满天。奔走在忙碌的城市,何小北想念母亲,想念满嘴带甜的槐花饭。
的确,这种槐花饭带给乡村人的有太多的好处。何小北乐乐的讲给我听。
奶奶说:“这种槐花饭,在六七十年代,不知拯救了多少受苦挨饿的生命,十几口之家,少的可怜的面食,能够常年的吃饱不挨饿,在那个年代,是一种太大的奢侈,都是有这顿没下顿。当槐花盛开的季节,就可以美美的饱餐一顿”。当然这样的生活,我和何小北也只能听听,也无法体会,常年半饿状态的那种感觉。
时间不同,所有的解释和注解也就不同。槐花饭在那个不年代更多的不仅仅是一种缓解困境的开拓,更是一种幸福。而如今,对我和何小北来说更像是一种救赎,救赎一些被麻痹的神经。
回不去的那些旧时光,在偶然一转身间,那些温暖的旧时光,一古脑如潮水一般,将我淹没,然后又渐渐流走,走远,留下我一人独自在往事里忧郁、伤感。但还是笑了,真好,所有的过程都是我的,我所经历的那些碎碎的美好,像生根微笑的向日花,生长在往事里,温暖了我。
听着小北的,我也思量和怀念,怀念那旧时光,如今再也难见儿时跟长辈摘槐花的兴奋,尽管稚嫩的小手槐树尖树枝划破,但不会哭,因为这样可以吃到槐花饭。吃槐花也成为自己儿时趣事之一,伴我走过天真的童年。
也许,想的,也许,念的。不仅仅是槐花,也不是难忘的槐花饭,而是给予我凡夫俗子的血液和肉体的爱,这份爱是我在路上最好的营养。
遥望着残缺,昨日的城楼,我热泪纵横,娘亲还守在城门外,妹妹在风雨中等待,我生来忧伤,但你让我坚强。长安,长安,长安……
夜深了,我留恋台灯下的那片昏黄,仍然倘佯在书的海洋里。
朦胧中一阵久违了的淡淡甜甜的幽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我急忙去寻找,找遍屋中的旮旮旯旯,终不知香从何来。瞥见台角的日历,才恍然大悟,哦,五月!槐花盛开的季节。可是槐林在哪里?槐花在何方?找不见槐林,寻不到槐花,却觅出心中的记忆一串接着一串。
那年,一场罕见的洪水冲毁了家园,我们住进工厂临时盖起的简易房。室内设施异常简陋,没有隔间,从南到北的一铺大炕,占去了整个屋子的三分之二;没有顶棚,坐在自家炕上可以和隔壁邻居破谜语,聊大天。墙壁粗糙得打声喷嚏都会哗哗啦啦掉沙粒……
然而,屋子后边的槐树林,则弥补了这些缺憾。那海样的林子,涛般的林声,给饥肠辘辘的童年以希望与遐想。到了五月,那洁白、晶莹的槐花啊,象雪花编织的花辫,茸茸嘟嘟地挂满了枝头。要不是那醉人的芳香,引来了蜜蜂,招来了蝴蝶,嗡嗡嘤嘤地飞舞其间,你一定分不清这是鲜花盛开的春天,还是“千树万树梨花开”的隆冬。假如蹬上高处看槐林,就象云海在脚下涌动,使人常常想不起是在天上,还是在人间。每当这时,左邻右舍们便相邀了,端着盆,提了篮,聚集在花的海洋中,选棵花繁叶茂的大树,有腿脚利索者,噌噌几下便攀了上去,挑那些旁枝余杈扳下来,扔给树下的人们。大家热热闹闹、谦谦让让地相帮着将花辫变成花瓣,装入你的盆,捋进他的篮。盆满了,篮尖了,人们象捧着银馒头似的,喜滋滋地回到家中,不一会儿,家家都飘出了诱人的槐花饭香。然后,你家送我家一碗槐花蒸面,言明手艺有限;我家端给他家一盘槐花馅饼,说是尝尝味道是否更鲜。如果谁家因故未采摘槐花,他家便成了奉送的中心,那各式各样的槐花饭啊,准够办个槐花宴。
日月旋转,斗转星移。随着座座高楼大厦的拔地而起,槐树林逐渐的消失了。我家也随之离开了干打垒,离开了槐树林,搬进了宽敞明亮、设施齐全的楼房。凑巧,在我们新居的楼口也有一棵大槐树。粗壮的树身,伸展着遒劲的枝桠,撑开了华盖似的树冠,给人们献上一片浓荫。每每走进这片浓荫,总忍不住驻足片刻,不为纳凉,不为观赏,只为寻找心中的记忆。然而,记忆仅仅是记忆。这片浓荫虽然为楼民提供了交流的场所,时常有人聚集在这里下棋,打牌,聊大天,侃大山。特别是五月来临,大槐树象披着雪白婚纱的新娘,把馥郁的芳香送进万户千家时,楼民们便纷纷朝这里汇集,就连那些老死不相往来的人也端着盆,提着篮来到大槐树下。一阵你推我让后,终于有勇敢者爬上了大树,不分青红皂白,一顿猛挫猛折,美丽的“新娘”霎时变成了秃尾巴雀。树下的人们蜂拥而上,你夺我抢地装满盆,捋满了篮,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家。槐花的芳香还未散尽,槐花饭香便弥漫了全楼,却不见各家房门的启动。
后来,因为马路要拓宽,楼前的大槐树一夜之间不见了踪影。没有了大槐树,再走到这里,心中便生出几分淡淡的忧伤和惆怅。
每到槐花飘香的时节,我就会想起故乡,想起故乡那些可爱的人儿,想起儿时的伙伴,想起和姥姥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孩童时代的我,总喜欢住在姥姥家,姥姥总是做好吃的给我吃,总喜欢赖在姥姥身边看姥姥不停的忙碌的身影。姥姥家院中有一棵大槐树,树干粗大,一个人伸开双臂才能抱拢过来,枝叶茂盛,高大的树冠把个小院遮挡的严严实实。那些做针线活的女人们总爱在槐花树下乘凉納鞋底,她们说笑着,谈论最多的就是自家男人和婆婆的是非问题。
槐花香装饰了我的孩童时代,每当槐花绽放时节,我都会用仰望者的姿态打量着这棵槐花树,陶醉在槐花香的世界里,每到五月正是槐花飘香散溢的时节,院子里的槐花开得正艳,从院子里走过会惹来一树花香,会招来一群群的小蜜蜂在花丛中忙碌,它们不知疲倦的在花丛中穿梭飞舞,一会儿在这朵花上嗅嗅,一会儿又在那朵花上闻闻,一会儿探出小脑袋,一会儿又淹没在花丛中。清晨,一朵朵槐花带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光芒。阳光懒洋洋的洒在槐花树上,把槐花的枝干映衬的更加晶莹透亮,熠熠发光。
在我的记忆里姥姥曾是个小脚女人,一生共生养了五个子女,四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听姥姥说,她的娘家曾是大户人家,家里雇着长工,家中有兄妹三个,姥姥是长女,姥姥的父亲当年被日本鬼子打死在路上,一家人的重担就落在姥姥肩上。每到农忙时节,姥姥总是和长工们一起下田劳动,姥姥别看是小脚女人,干起活来一点儿都不含糊,耕,犁,耙,种样样都是能手,和年轻的小伙儿好不逊色,那些长工们都对姥姥伸出大拇指大加赞叹!。
姥姥三岁时就开始裹脚,那时候村里和她年纪相仿的人都裹了脚。走起路来,只能迈着小碎步,一扭一扭的,两只胳膊不挺的左右摆动掌握着平衡,酷似鸭子在跳舞似的神态。那是封建社会遗留下的残俗,她们坚守着“足不出户便是德的信念”一个个细心呵护着那双小脚。只有到了晚上,插上房门,才敢把缠了一层又一层的裹脚布打开让脚得以放松。裹脚布是用白色或着黑色的粗布做成,是一个长三四米,宽三尺的粗布折叠而成的布袋。
那时的女人们都细心呵护着这双小脚,这种小脚在那个年代也算得上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一个时代的文明烙印。更像一对转基因的胡萝卜成标准的锥形,袖珍而美妙。四个指头紧紧拥抱着大拇指,酷似精心雕琢的工艺品。又像是四个士兵围拢着一个大将军,威武雄壮。这双小脚算得上当时最为上品的“三寸金莲”就是这上品的“三寸金莲”在姥姥十四五岁谈对象的时候,给她添彩了不少谈彩礼的姿色。
姥姥是个心灵手巧又能干的人,姥爷常年在外工作,舅舅还小,一家人的重担就落在姥姥肩上。家里家外都是姥姥一个人忙乎。姥姥是上炕一把剪子,下厨一把铲子,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左邻右舍提起姥姥都是赞叹不已。我小时候最爱吃姥姥烙的白面馍,那时白面很少,可我每次去姥姥家,姥姥总是烙白面馍给我吃,因此贪吃的我更喜欢住在姥姥家。
每到五月正是青黄不接之时,也是各种蔬菜稀缺之时,这时的槐花正在绽放,整个小院都弥漫在槐花香的世界里。
姥姥会用自制的钩杆去采摘槐花,给我们做槐花馍吃。我那时最爱吃的就是姥姥做的槐花馍。钩杆就是一根长长的竹竿,顶端绑上一个自制的钩子,这样采摘起来就比较方便。姥姥娴熟的采摘着一朵朵槐花,我的任务是跟在姥姥身后捡拾那一朵朵遗落在地的槐花,然后放到篮子里。有时候,稍一用力,一株株槐花就会洒落在地上,我会用稚嫩的小手把槐花捡拾,放到鼻子上嗅嗅,好香啊!然后放进篮子里。
采摘完槐花,姥姥就会把采摘好的槐花倒在一个大盆里,然后放上清水开始清洗。一朵朵槐花在水中漂浮,就像一枚枚洁白无暇的珍珠,又像是一枚枚首饰。看着一朵朵槐花在水中散溢,我也情不自禁的伸出小手帮姥姥打捞。姥姥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饱经沧桑的脸上漾开了花,姥姥的青丝不再乌黑,已有了些许斑白。姥姥把这些槐花用笊篱捞起盛放在一个笸箩里,控去水分,准备做槐花馍用。
姥姥从一个瓦盆里用一个白瓷大碗舀了些许玉米面粉,放在一个瓷盆里开始和面,在和面的过程中要掌握水的用量,不能一次加的太多,也不能太少,要恰到好处。太多面会太稀太软,不容易做成型,太少面会太硬也做不成型。面和好后,要醒上一刻钟,让水分完全吃进面里。在醒面期间姥姥就开始做馅,先把槐花在沸水中抄一下,然后迅速捞出放在凉水里进行降温,然后再捞出。开始放作料,葱,姜,油,盐还有自制的豆瓣酱,然后开始搅拌。馅做好了,面醒的差不多了,制作馍的过程也就拉开了序幕。
姥姥把做好的馅放在一旁备用,在另一个面盆里熟练的掐了一小()块面粉,放在手里三番五次的揉搓,直到揉成扁平状,在一手拖面,另一手用筷子放馅,弄好后放进蒸笼里开始蒸馍。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止,站在一旁的我都看呆了,看着从姥姥手里捏出来的馍馍,一个个晶莹剔透,就像欣赏一件件艺术品。看着看着我也情不自禁的伸出小手帮姥姥做起馍来,我也学着姥姥的样子,把一块面粉放在手里来来回回的揉捏,感觉面粉总是圆的,做不成姥姥弄的形状,而且还很粗糙,总没有姥姥的细腻,光滑。这时姥姥就手把手的教我,耐心指导。揉的时候需要技巧,不光使劲的揉,还要用力向下压,直到成扁平状。在姥姥的耐心指导下,面饼做成功了,紧接着开始放馅,那些馅像是故意和我作对似的,一个劲的向外逃,揉着揉着就跑到了外面,还要姥姥重新加工。“这些个我给你做上记号,蒸熟了让你自己吃,”姥姥边做边和我微笑着说。姥姥看着我天真无邪的样子,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馍馍做好之后,然后开始蒸馍了,姥姥把馍一个个放到蒸笼里,盖上锅盖就开始蒸馍,这时蒸馍的`过程才真正拉开了序幕。那一刻的我无比期待,幻想着馍馍的清香,那一刻的我也无比的勤快,一会儿给姥姥递火柴,一会儿给姥姥抱柴火。姥姥看着我勤快的样子微笑着说:“我的小外孙女长大了,知道帮姥姥干活了”。姥姥一手拉动风箱,一手向灶里添柴,火光映红姥姥沧桑的脸,姥姥更加苍老。一缕缕炊烟从姥姥家老屋里冒出来,若隐若现,变幻莫测,直到化为天上的云朵。不一会儿,蒸笼里散发出槐花的清香,充斥着整个小屋,乃至整个小院。
姥姥打开锅盖,香味充斥着鼻孔,充斥着小屋,我这个小馋猫早已侯在锅旁,眼巴巴的瞅着锅里的馍,馋得咽着口水。姥姥从蒸笼里用筷子夹了几个馍放到笸箩里,我顾不得烫手,拿了一个斯哈,斯哈斯哈得吃起来,边吃边到过来掂过去的降温,姥姥看着我滑稽的样子说:“慢慢吃,小心别烫着,锅里多着说,让你吃够”。等我吃饱喝足,姥姥还会顺手让我带回几个给妹妹们吃。
姥姥是个热心肠的人,左邻右舍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都爱找姥姥帮忙。隔壁姥姥时常把小孙子送来,让姥姥照看,还有的到中午做饭时,这家向姥姥借一把烟,那家向姥姥借一把米等着下锅。姥姥从不吝惜,都是乐呵呵的帮忙。因此姥姥在邻里的口碑一直都很好。
还有一次,一个年轻人路过姥姥家门口,饿的实在走不动了,就向姥姥讨要一个玉米面菜饼子,那人也许真的饿了,三下五除二,狼吞虎咽的就把整个饼子吃完了,姥姥看他可怜又随手递给他一个饼子,那个人感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嘴里不住声的说:“真是遇上好人了,真是遇上好人了。”对姥姥是千恩万谢,姥姥微笑着说:你也不用客气,谁叫我遇上了呢!”
在院子里,那个人看到一个小男孩在院子里自个玩耍,腿一瘸一拐的,那个小男孩就是我的舅舅。问明原委,那人从包里拿出一包银针,在舅舅的腿上熟练的扎了几下,又让舅舅静养了一会儿,当舅舅再下地行走时,腿竞奇迹般的恢复了原状。
原来这个年轻人曾懂点医术,邻居谁有个腿痛,腰痛的,经他的妙手诊治都能奇迹般的恢复,姥姥是千恩万谢,磕头作揖,嘴里不住声的说:“遇上好人了,遇上神医了”两人你谢我,我谢你,相互感谢,最后两家结成了世交。
如今的姥姥已是百岁高龄,跟随舅舅去了城市居住。身体虽不如从前,却也健康,还能自理。耳朵聋的什么都听不到,想和她说句话,就像是两人在吵架,但神智还很清醒。我真心向天祈祷:祝愿我的姥姥在有生之年,更加健康!平安!
多年之后,当我再次来到那个曾经熟悉,无比真切的小院,来到槐花树下,把往事重温,曾经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浮现,巡回放映,曾经那些氲氤着槐花香的岁月,还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让人心醉!让人留恋!我怀念儿时在姥姥家度过的美好时光,更怀念姥姥做的槐花馍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