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夜里更是凉风习习,叫人不得不多添几件衣裳。光阴似箭,我被贬到黄州已有四年多了,回想起四年前的“乌台诗案”在狱中差点被杀,后来又被贬到这里做着有职无权的闲官……
今夜的月光很美,我正解开衣裳准备睡觉,见到皎洁的月光照进窗户,把窗栏上洒上了一层白白的冰霜。见此情景,便忽然起了兴致,高兴地出去欣赏这般如此美景。深秋的夜是安静而又冷清的,微风拂过脸颊,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此时,我想与人一起欣赏这般美景,仰望空中皎洁的明月。可随后我又想到,谁愿和我这个被贬了四年的人共同游乐呢?四年来,许多人都为我避之不及,而真正了解我的,我却又怕伤害到他们。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承天寺找张怀民。这四年来孤独凄凉的时光,我已经看淡了许多。想必能和我一同交谈的,也只有同一处境的张怀民吧。
来到承天寺,见到怀民也没有睡,大概沉浸在了这皎洁的月光里吧。我们便一起在院子里散步。月色洒满庭院,如同积水自上而下充满整个院落,无比滴清澈,又如同给庭院里的一切蒙上了一层白纱,朦朦胧胧的。深秋的夜,四周黑漆漆的,唯有月光照的地方格外的亮。积水中水藻和芹菜交叉错杂,给月夜增添了无比精致的一笔,美不胜收。原来那是竹子和柏树的影子。
哪一夜没有月色?哪个地方没有竹子和柏树?现在人们生活匆忙,大家都为了那些无谓的名利儿忘记了生活中的美。美其实无处不在,只不过少有我们这样不汲汲于名利而能从容流连光景的人罢了。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
夜,四周静悄悄的,偶尔会有风吹过树木的声音。我解开衣裳,准备睡觉,忽见清冷的月光从窗户宣泄进来,把地面抹成一片银白。我不由得产生夜游的雅兴,披上牙白的长衫,高兴的出门走动。
忽然想到没有可以共同游乐的人,心中便倍感孤独,无奈地感慨知音之少。突然,我想到了与我遭遇相同的怀民兄,于是便到承天寺找张怀民,请他与我共赏这月色美景。
我走进古香古色的寺庙,轻轻敲响他的房门,只见屋内的人影正在朝房门走来。门开了,怀民兄看到我好似很惊讶,又微微笑了一下点头示意,我们便一起在院子里悠闲地漫步。
庭院四周像是被一张黑色的幕布笼罩着,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天空中挂着一轮如玉一般皎洁的明月。月色洒满庭院,如同积水自上而下充满院落,清澈透明。积水中的水藻荇菜较叉错杂,随着水的流动而轻轻地摇曳,是如此的轻盈。我又抬头望望四周,发现这并非水藻,而是庭院中的竹子、柏树映出的影子。
沐浴在月光里的一切,仿佛都被月光洗涤过似的,一尘不染,我深深地沉醉在月夜美景之中。也不由得心生感慨:哪个夜晚没有月色?哪个地方没有竹子和柏树?只不过少有像我们这样不汲汲于名利而能从容留连于光景的人罢了!
夜晚,我似往常一般,随手扯开衣带,准备睡下。突然间,一束淡淡的光芒映在我的脸上。仔细一看,竟是皎洁的月光透过了竹帘儿,在屋内洒满银色的光辉。虽不及白昼,却有一种神秘的美感,我顿觉睡意全无。
今晚的夜色,真美!如此良辰美景,无人共赏,岂不可惜!可是想到自己被贬,白天都鲜少有人来访,何况夜晚!看那地面上被月光照射的孤影,心生凄凉。忽然想到与我境地一样的张怀民,便迫不及待的踏上了前往承天寺的路。
到了承天寺怀民居住的小院前,我轻轻推开那扇竹门,见怀民亦独自立于庭中观月。见到我,怀民异常欣喜,我们便一起在寺院中欣赏如诗般的月景,自有一种悠闲雅趣。
明亮的月亮往院子中投下一片片柔和而又皎洁的光,月光中的庭院十分静谧,如同积水自上而下注满庭院,清澈而又透明。那水中仿佛还有水藻、荇菜交叉错杂,清风吹过,摇曳生姿。仔细看时,原来是松柏和绿竹的影子,为这安静的夜晚增添了些许乐趣。
哪个夜晚没有如此的月色?哪个地方又没有这样的竹子与松柏呢?只不过很少有像我们两作文个这样不汲汲于名利,而能流连于光景的知己罢了!
夜凉如水,静谧悠长。
脱下外衫,在床上安静地躺着,已有困意的我最后流连了一下窗外,却被窗外的景致扫净了困意。才注意,窗外皎洁的月光如水般倾斜进了我的房间,而窗外,如白玉般无暇的月,用自己的光辉将地面镀成了一片银白,恍如仙境一般。
如此之美的月,怎会令人弃之而睡?
起身,披上衣服,前去承天寺,但未曾想到,怀民竟也未曾安寝。肃静庄严的承天寺里,一间屋子的灯盏亮着,见我来了,竟也没有太过惊讶,而是淡淡一笑,似乎已料定我会来找他。他微侧过身子,示意我进去,我摇了摇头,看向那一轮明月,他似乎也懂了,换了身衣服,与我一起赏月。
月光顷入了这个小庭院,恰似一汪清水,澄澈透明。俯视,那清水中似乎还生长着轻盈的水草,随着水流轻轻摇曳;还有簇拥着的水藻,于荇菜交错分布着,充满了情趣。一抬头,才发现,原来这些不过去松柏与竹枝在月光下的投影罢了。怀民也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边。
“真干净”!三个字,再无他言。只是不知,说的是这月光还是别的什么。也的确,沐浴在这月光下的一切,都被净化了,纤尘不染。再看月,还是那样高悬于空,令人沉醉。夜夜有月,处处有柏,只是少了沉醉其中的人!
月色,如诗。
已迈入深秋的黄州,白天的时间相对夏天短了不少,但对于被贬黄州的苏轼来说,白天仍然十分漫长,且不说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就是孤寂也是一样折磨人。
困意像潮水一般袭来,满头白发的苏轼解衣欲睡,突然发现明亮的月光透过门缝,洒在屋内的地板上,激起了苏轼的兴致,老眼中闪过一丝光彩,兴奋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但又立刻锁紧了眉头。被贬黄州的苏轼没什么朋友。“乌台诗案”就是因为苏轼的诗,很多人为此遭受牵连,一少部分人被降职,但大部分人都因此而丢了乌纱帽。苏轼是一个善良的人,他不愿意让别人受到牵连,所以他拒绝与他人交往。也因此而寂寞、孤独。
突然他想到一个人,立即下床,穿上衣服与鞋子,直奔承天寺。他要去承天寺找张怀民。张怀民也还没有睡。苏轼大喜过望,与张怀民在庭院中慢慢散步,边散步边与张怀民吟诗作对。
月光如积水一样,清澈,明亮,竹柏的倒影犹如水中的水藻,荇菜随着水波飘荡,风发出的“沙沙”声,衬托着夜的宁静。沉浸在美景中的苏轼不禁感慨万千,说道:“何夜无月?何夜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二人者耳!”
天色渐渐暗了,一股浓厚的困意袭上心头。苏轼也感觉到了一阵空虚,准备睡觉了。
月光直直的洒落在房间里,一片光明,也把缠绕着苏轼的困意打散。内心的孤寂也被喜悦填满。心中被压抑的活力,突然释放,忍不住要出去找个朋友走一走。
可当苏轼穿好衣服才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处境。昔日的朋友中有多少真朋友,那些知音自己又不能与他们走的太近,免得再拖累他们。苏轼在屋中踱步,正当他要打消这个念头时。他突然想到张怀民。怀民与苏轼一样视名利如粪土。苏轼打算与他一起夜游。
在月光下,苏轼推开了承天寺的门。发现怀民正在院中赏月。于是两人一起在庭院中散步。月光洒满了整个庭院,犹如河塘中的水。
一片皎洁的白色中,有数道浅影斑驳。好像水中的水藻,荇菜。定睛一看原来是竹柏的影子。如此美好的月光,好像天底下只有,苏,张二人。夜寂静极了,静的有些凄凉,不由让苏轼发出感叹:何处没有竹柏,哪里的夜空没有月亮呢?
缺少的只是像我们两个人这样不追求名利的人啊!
月亮刚刚爬过山头,将那纯洁的月光洒向大地,月光所及之处,洁白如雪。偶尔一阵风带着树叶翩翩起舞,那声音好似风铃一般,传入苏轼的耳中。
苏轼合上书本,叹了口气。天不早了,是时候结束这一天了。“呵啊——”他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解开外衣,回头准备将窗边的油灯吹灭:“哎!今天的月光真不错,难得一见!”苏轼又穿上衣服,轻轻推开门,缓缓走了出去。苏轼抬头一看,一轮明月当空,不由得心里涌出许多想法,正欲开口,可是四下无人。苏轼内心感到十分空虚:“诶,如今我还能找谁呢?我这个扫把星。对了,张怀民!我可以到承天寺找他赏月。
一不做二不休,苏轼来到了承天寺。张怀民正在读书。他身着一身白衣,手握一根笔,边读边记,一丝不苟。苏轼道:“怀民兄,最近可好!”“你终于肯出来了!我这里永远向你敞开大门!”张怀民站起身来,“走,咱们去庭院里赏月吧!”
来到庭院,苏轼眼睛一亮——洁白的月光照在地上,好似一层清澈的积水,似有似无。又一看,苏轼疑惑不解——这月光映成的“水塘”中怎会有纵横交错的水澡呢?再一看,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边上的竹柏映出的影子。
“怀民,今晚的月色真是好呀!只可惜无人会像咱们这样来观看。”张怀民很奇怪:“此话怎讲?”“你想啊,这世上的大多都为了名利而活。他们夜晚想的事自然也只有一件——如何争夺名利。他们自然也没有功夫赏月的。”苏轼答道。张怀民一听深有同感:“是呀!什么地方没有月亮?什么地方没有竹柏?只是少了像我们这样看淡名利的'闲人'罢了。”
深夜,月亮和星星高挂在夜幕中。苏东坡经过一天的劳累,睡意袭来。于是他解开衣服,打了个哈欠,便躺下准备睡觉。
秋风送爽,皓月当空,银霜似的月光照进窗户。他高兴地站了起来,到窗边赏月,心想:“多美的月色呀,但没有人陪我一起欣赏。可怜呀!想当初,我高朋满座,如今却沦落成‘孤家寡人’。”这时他突然想到也被贬谪的张怀民。“对,我可能找他一起欣赏美景!他就住在承天寺。”苏轼兴冲冲地跑去找张怀民。原来张怀民也没入睡,东坡便问:“我们一起到庭院里散散步,如何?”怀民欣然同意。两人便携手步入庭院。
月光洒落在庭院里,就如一汪静静的池水,清澈透明。水中仿佛还有水藻、荇菜,纵横交织,疏影摇曳。苏轼再抬头看时,才发现原来它们是篁竹和青柏在月光中留下的倩影。此时,他们的心情也与这清朗的月光、斑驳的竹影一般恬静,放下一切仕途不畅的烦闷,不看重功名利禄。
见到如此美景,苏东坡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道:“天下哪个夜晚没有月亮?哪个地方没有竹柏?但所有人都追功名,求利禄去了!哪有心思静心观景赏月呢?名利对我已如尘土。能不汲汲于名利的人也就我和怀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