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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书陶潜传原文及翻译
晋书陶潜传原文及翻译
原文:
陶潜,字元亮,大司马侃之曾孙也。祖茂,武昌太守。潜少怀高尚,博学善属文,颖脱不羁,任真自得,为乡邻之所贵。尝著《五柳先生传》以自况曰:“先生不知何许人,不详姓字,宅边有五柳树,因以为号焉。闲静少言,不慕荣利。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欣然忘食。性嗜酒,而家贫不能恒得。亲旧知其如此,或置酒招之,造饮必尽,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曾不吝情。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短褐穿结,箪瓢屡空,晏如也。常著文章自娱,颇示己志,忘怀得失,以此自终。”其自序如此,时人谓之实录。
以亲老家贫,起为州祭酒,不堪吏职,少日自解归。州召主簿,不就,躬耕自资,遂抱羸疾。复为镇军、建威参军,谓亲朋曰:“聊欲弦歌,以为三径之资可乎?”执事者闻之,以为彭泽令。在县,公田悉令种秫谷,曰:“令吾常醉于酒足矣。”妻子固请种粳。乃使一顷五十亩种秫,五十亩种粳。素简贵,不私事上官。郡遣督邮至县,吏白应束带见之,潜叹曰:“吾不能为五斗米折腰,拳拳事乡里小人邪!”义熙二年,解印去县,乃赋《归去来兮辞》。其辞曰: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希微。乃瞻衡宇,载欣载奔。僮仆来迎,稚子侯门。三径就荒,松菊犹存。携幼入室,有酒盈樽。引壶觚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园日涉而成趣,门虽设而常关;策扶老而流憩,时翘首而遐观。云无心而出岫,鸟倦飞而知还;景翳翳其将入,抚孤松而盘桓。
归去来兮,请息交以绝游,世与我而相遗,复驾言兮焉求!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农人告余以春暮,将有事乎西畴。或命巾车,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寻壑,亦崎岖而经丘。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
已矣乎!寓形宇内复几时,曷不委心任去留,胡为乎遑遑欲何之?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怀良晨以孤往,或植杖而芸秄,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聊乘化而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
顷之,征著作郎,不就。既绝州郡觐谒,其乡亲张野及周旋人羊松龄、宠遵等或有酒要之,或要之共至酒坐,虽不识主人,亦欣然无忤,酣醉便反。未尝有所造诣,所之唯至田舍及庐山游观而已。
刺史王弘以元熙中临州,甚钦迟之,后自造焉。潜称疾不见,既而语人云:“我性不狎世,因疾守闲,幸非洁志慕声,岂敢以王公纡轸为荣邪!夫谬以不贤,此刘公干所以招谤君子,其罪不细也。”弘每令人候之,密知当往庐山,乃遣其故人庞通之等赍酒,先于半道要之。潜既遇酒,便引酌野亭,欣然忘进。弘乃出与相见,遂欢宴穷日。潜无履,弘顾左右为之造履。左右请履度,潜便于坐申脚令度焉。弘要之还州,问其所乘,答云:“素有脚疾,向乘蓝舆,亦足自反。”乃令一门生二儿共轝之至州,而言笑赏适,不觉其有羡于华轩也。弘后欲见,辄于林泽间候之。至于酒米乏绝,亦时相赡。
其亲朋好事,或载酒肴而往,潜亦无所辞焉。每一醉,则大适融然。又不营生业,家务悉委之儿仆。未尝有喜愠之色,惟遇酒则饮,时或无酒,亦雅咏不辍。尝言夏月虚闲,高卧北窗之下,清风飒至,自谓羲皇上人。性不解音,而畜素琴一张,弦徽不具,每朋酒之会,则抚而和之,曰:“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声!”以宋元嘉中卒,时年六十三,所有文集并行于世。
史臣曰:君子之行殊途,显晦之谓也。出则允厘庶政,以道济时;处则振拔嚣埃,以卑自牧。详求厥义,其来夐矣。公和之居窟室,裳唯编草,诫叔夜而凝神鉴;威辇之处丛祠,衣无全帛,对子荆而陈贞则:并灭景而弗追,柳禽、尚平之流亚。夏统远迩称其孝友,宗党高其谅直,歌《小海》之曲。则伍胥犹存;固贞石之心,则公闾尤愧,时幸洛滨之观,信乎兹言。宋纤幼怀远操,清规映拔,杨宣颂其画象,马岌叹其人龙,玄虚之号,实期为美。余之数子,或移病而去官,或著论而矫俗,或箕踞而对时人,或弋钓而栖衡泌,含和隐璞,乘道匿辉,不屈其志,激清风于来叶者矣。
赞曰:厚秩招累,修名顺欲。确乎群士,超然绝俗。养粹岩阿,销声林曲。激贪止竞,永垂高躅。
译文:
陶潜,字元亮,是大司马陶侃的曾孙。祖父陶茂,曾任武昌太守。他少年时心怀高尚,知识渊博善于做文章,洒脱大方不拘谨,自得于真性情,被乡里邻居所看重。曾经作《五柳先生传》来形容自己:“先生不知道是什么人,不知道姓名,房子旁边有五棵柳树,所以以此为号。清闲安静少说话,不爱慕虚荣实利。喜欢读书,却不去穷根究底的解释,一旦对书的内容有所感悟,就高兴得忘了吃饭。本性爱喝酒,可是家里穷不能经常得到。亲朋故旧知道这样,有时就置办酒招他过来,他去饮酒一定会喝完,目的是一定要醉。醉以后回去,一点也不收敛情绪。家里四壁空空,不能遮阳挡雨,旧衣衫十分破烂,盛饭的容器经常空着,也不在意。经常写文章来自娱自乐,很能显示自己的志向,不计较得失,用这来结束自己一生。”他的自序是这样,当世人说是实录。
偃兆因为他亲人年迈家里贫穷,任用他为州祭酒。他不能忍受官吏这个职务,没几天就自己回家了。州里聘用他为主簿,不去,自己种田来养活自己,于是得了瘦弱的病。又做镇军、建威参军,对亲戚朋友说:“想做个文官,来挣些补贴家用的钱(意译)。”管这些事的人听说了,任用他 为彭泽令。在县里,公田全部命令种秫谷(可酿酒),说:“让我一直醉酒就够了。”妻子和孩子坚持请求种粳米。于是命令 一顷五十亩种秫,五十亩种粳米。向来简朴自爱,不谄媚长官。郡里派遣督邮到他的县,他的下属说应该束上带子(穿正装)见督邮,陶潜叹息说:“我不能为五斗米(这些俸禄)弯腰(丧失尊严),小心谨慎的为乡下的小人做事啊!”义熙二年,将印绶交还离开了彭泽县,于是作了《归去来兮辞》。辞是这样写的:
回去吧,田园快要荒芜了,为什么还不回!既然自认为心志被形体所役使,又为什么惆怅而独自伤悲?认识到过去的错误已经不可挽回,知道未来的事还来得及补救。实在是误入迷途还不算太远,已经觉悟到今天“是”而昨天“非”。船在水面轻轻地飘荡着前进,微风徐徐地吹动着上衣。向行人打听前面的道路,遗憾的是天刚刚放亮。 刚刚看见了自家的房子,一边高兴,一边奔跑。童仆欢喜地前来迎接,幼儿迎候在家门。庭院小路虽将荒芜,却喜园中松菊还存。我拉着幼儿走进内室,屋里摆着盛满酒的酒樽。拿过酒壶酒杯来自斟自饮,看看院子里的树木,觉得很愉快。靠着南窗寄托着我的傲世情怀,深知住在小屋里反而容易安适。天天在园子里散步自成乐趣,尽管设有园门却常常闭关。拄着手杖或漫步或悠闲地随处休息,不时地抬起头来向远处看看。云烟自然而然地从山洞飘出,鸟儿飞倦了也知道回还。日光渐暗太阳将快要下山,我抚摸着孤松而流连忘返。
回去吧,让我同外界断绝交游。既然世俗与我乖违相悖,我还驾车出游有什么可求?亲戚间说说知心话儿叫人心情欢悦,抚琴读书可藉以解闷消愁。农人们告诉我春天已经来临,我将要到西边去耕耘田亩。有时坐着有布篷的小车,有时划着一只小船。既探寻幽深曲折的山沟,也经过道路崎岖的小丘。树木长得欣欣向荣,泉水开始涓涓奔流。羡慕万物恰逢繁荣滋长的季节,感叹我的`一生将要结束。
算了吧!身体寄托在天地间还能有多少时候(活在世上还能有多久)?为什么不随心所欲,听凭自然地生死?为什么心神不定啊,想要到哪里去?企求富贵不是我的心愿,修仙成神是没有希望的。爱惜美好的时光,独自外出。有时扶着拐杖除草培苗。登上东边的高冈,放声呼啸。面对清清的流水吟诵诗篇。姑且顺随自然的变化,度到生命的尽头。乐安天命,还有什么可疑虑的呢?
…………
在夏天的月夜,得空闲时,高卧在北窗之下,清风突然扑面而来,感觉自己象羲皇。陶潜不懂音乐,但却备有一张琴,琴没有五音,每逢朋友在一起喝酒,就抚琴和着琴音说:“只要懂得琴中的真意所在,何必要劳烦琴弦发出声音呢。” 陶潜宋元嘉年中去世,享年六十三岁,文集流传于世。
注释:
1.环堵:四壁。多用以形容居室简陋。
2.晏如:安然自如的样子。
3.适:满足。
4.融然:和悦快乐的样子。
5.畜:同“蓄”。
6.弦徽:琴弦与琴徽,琴徽既琴弦音位的标志。
7:仁真:放任率真。
8:羸:瘦弱。
9:简贵:怠慢权贵。
10:白:告诉。
11: 羁 : 拘谨
向雄字茂伯,河内山阳人。父亲向韶,是彭城太守。向雄当初在河内作主簿,给太守王经做事。王经死后,向雄哭得很伤心,市人都为他悲伤。后任太守刘毅曾经无故鞭笞向雄,后来吴奋代替刘毅任太守,又因少许怨言把他关进监狱。司隶钟会把向雄从监狱里征召出来当都官从事,后来钟会死了无人收殓下葬,向雄迎丧并安葬了他。文帝司马昭召见向雄并责备他说:“以前王经死了,你在东市哭他,我不问罪。现在钟会叛逆,你又收殓安葬他,我如果再宽容你,将把王法放在哪里?”向雄说:“从前先王掩埋受刑人的骨骸尸体,仁德润泽朽骨,当时难道先占卜功过,然后才埋葬那些尸骨吗?现在刑法已经施行,按照法令已经处理了钟会。我被道义感化而收葬他,道义教化我这样做没错。法令在上面制定,教化在下面发扬,为什么一定要让我陷于违背生死常理的地步呢?殿下如果把他的枯骨遗弃在荒野,作为将来的仁人贤士的'口实,不也太令人惋惜吗?”文帝很高兴,与他交谈并饮宴后才让他回去。
累迁黄门侍郎。时吴奋、刘毅俱为侍中,同在门下,雄初不交言。武帝闻之,敕雄令复君臣之好。雄不得已,乃诣毅,再拜曰:“向被诏命,君臣义绝,如何?”于是即去。帝闻而大怒,问雄曰:“我令卿复君臣之好,何以故绝?”雄曰:“古之君子入人以礼,退人以礼;今之进人若加诸膝,退人若坠诸川。刘河内于臣不为戎首,亦已幸甚,安复为君臣之好!”帝从之。
累迁为黄门侍郎。当时吴奋、刘毅都是侍中,一同在宫廷门下,起初向雄不跟他们说话。武帝知道后,敕令向雄应恢复君臣的友好关系。向雄迫不得已,便到刘毅家里,拜见之后说:“早先接受了诏令,君臣之义了结,可以吗?”说完便离去。武帝听说后大怒,责问向雄:“我让你恢复君臣友好关系,你为什么故意绝交?”向雄说:“古代的君子用礼义引荐人,用礼义摒退人,现在引荐人如同把人放在膝盖上,摒退人如同把人推入深渊。刘河内(刘毅)不成为我的敌人,已经是很万幸的了,又怎么能恢复君臣友好关系呢?”武帝同意了。
泰始中,累迁秦州刺史,假赤幢、曲盖、鼓吹,赐钱二十万。咸宁初,入为御史中丞,迁侍中,又出为征虏将军。太康初,为河南尹,赐爵关内侯。齐王攸将归藩,雄谏曰:“陛下子弟虽多,然有名望者少。齐王卧在京邑,所益实深,不可不思。”帝不纳。雄固谏忤诣,起而径出,遂以愤卒。
泰始年间(265--274),累官任秦州刺史,赐给他红色旗帜、曲柄伞、鼓吹等仪仗,赏他二十万钱。咸宁初年(275)入朝为御史中丞,迁为侍中,又出朝任征虏将军。太康初年(286),任河南尹,赐爵关内侯。齐王司马攸打算回到封国,向雄向天子进谏道:“ 陛下虽然子弟多,可是有名望的人少。齐王守在京城,获益的确很多,不可不思量。”天子没有采纳他的意见。向雄极力进谏,违背了圣旨,向雄就自己离开了宫殿,后来因愤懑而死。
《晋书何曾传》原文及翻译
何曾字颖考,陈国阳夏人也。少袭爵,好学博闻。魏明帝初为平原侯,曾为文学。及即位,累迁散骑侍郎、给事黄门侍郎。嘉平..中,为司隶校尉。抚军校事尹模凭宠作威,奸利盈积,朝野畏惮,莫敢言者。曾奏劾之,朝廷称焉。时曹爽专权,宣帝称疾,曾亦谢病。爽诛,乃起视事。魏帝之废也,曾预其谋焉。
时步兵校尉阮籍负才放诞,居丧无礼。曾面质籍于文帝座曰:“卿纵情背礼,败俗之人,今忠贤执政,综核名实,若卿之曹,不可长也。”因言于帝曰:“公方以孝治天下,而听阮籍以重哀饮酒食肉于公座。宜摈四裔,无令污染华夏。”帝曰此子羸病若此君不能为吾忍邪曾重引据辞理甚切帝虽不从时人敬惮之。
正元。年中为镇北将军、假节。将之镇,文帝使武帝、齐王攸辞送数十里。曾盛为宾主,备太牢..之馔。侍从吏驱,莫不醉饱。帝既出,又过其子劭。曾先敕劭曰:“客必过汝,汝当豫严。”劭不冠带,停帝良久,曾深以谴劭。曾见崇重如此。
武帝践阼..,拜太尉,进爵为公,食邑千八百户。久之,以本官领司徒。进位太傅。曾以老年,屡乞逊位。曰“司徒所掌务烦,不可久劳耆艾..。其进太宰,侍中如故。朝会剑履乘舆上殿,如汉相国萧何、田千秋、魏太傅钟繇故事。”
曾性至孝,闺门整肃,自少及长,无声乐嬖幸之好。年老之后,与妻相见,皆正衣冠,相待如宾。己南向,妻北面,再拜上酒,酬酢既毕便出。一岁如此者不过再三焉。然性奢豪,务在华侈。帷帐车服,穷极绮丽,厨膳滋味,过于王者。刘毅等数劾奏曾侈鑫薅龋帝以其重臣,一无所问。都官从事刘享尝奏曾华侈,以铜钩绂①车,莹牛蹄角。后曾辟享为掾,或劝勿应。享谓至公之体,不以私憾,遂应辟。曾常因小事加享杖罚。其外宽内忌,亦此类也。司空贾充权拟人主,曾卑充而附之。及充与庾纯因酒相竞,曾议党充而抑纯,以此为正直所非。
咸宁..四年薨,时年八十。
(节选自《晋书何曾传》)
注①(zhèn):穿在牛鼻子上的备牵引的绳子。
翻译:
何曾字颖考,陈国阳夏人。年少时继承了爵位,喜好学习,见识广博。起初魏明帝为平原候,何曾为文学(官名)。等到皇帝即位,何曾也多次升迁直至散骑侍郎、给事黄门侍郎。
嘉平年间,任司隶校尉。抚军校事尹模凭借宠信作威作福,非法获利很多,朝廷内外畏惧他,无人敢言。何曾上奏弹劾他,朝廷称赞这件事,当时曹爽专权,宣帝宣称有病,何曾也称病引退。曹爽被杀,他才出来任职治事。魏帝被废黜,何曾参与了谋划。
当时步兵校尉阮籍自负有才,(行为)放荡怪诞,服丧时不守礼制。何曾在文帝面前当面质问阮籍说:“你放纵情感而违背礼制,是败坏风俗之人,当今忠贤之臣执掌政权,综合名实考察,像你这类人,不能长久。”又对文帝说:“您正在以孝治理天下,却听凭阮籍守丧期间在您座前饮酒吃肉。应该把他放逐到荒远的边疆,不让他污染华夏。”文帝说:“此人如此瘦弱多病,你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容忍他吗?”何曾又引经据典,言辞说理很是激切。文帝虽然没有听从(他的。),当时的人却敬畏忌惮他。
正元年间,(何曾)任镇北将军、假节。将要赴任,文帝让武帝、齐王司马攸送行数十里。何曾隆重地行宾主之礼,准备了牛、羊、猪等饭食。侍从随行(等人)没有不吃饱喝醉的。武帝离开后,又去拜访何曾的儿子何劭。何曾事先训诫何劭说:“客人一定会(顺路去)拜访你,你应当事先准备,端正仪容,以示严肃恭敬。”何劭不戴冠不束带,让武帝停留了很久,何曾严厉地责备了何劭。何曾就是这样被器重。
武帝登上帝位后,任何曾为太尉,爵位进为公,食邑一千八百户。过了很久,在本职之外又兼任司徒。后进位为太傅。何曾以年老为由,多次请求退职。诏书说:“司徒掌管的事务繁多,不能长久地使老人劳累。晋升他为太宰,侍中一职照旧。朝会时可佩剑、穿鞋、乘车上殿,如同汉相国萧何、田千秋、魏太傅钟繇一样。”
何曾生性极孝,家门严肃庄重,从小到大没有歌舞或宠幸婢妾的爱好。年老之后,与妻子相见,都端正衣冠,相待如宾。自己面向南,妻子面向北,拜两拜进酒,敬酒应酬完毕就出去。一年中像这样的情况不过两三次。然而何曾性情奢侈,一定要豪华铺张。帷帐车服,极其绮丽,酒肉饭食,超过王室。刘毅等人多次上奏弹劾何曾奢侈无度,皇帝因为他是重臣,一概不过问。都官从事刘享曾上书弹劾何曾奢华,用铜钩和丝带做牛鼻绳,装饰牛的蹄角。后来何曾征召刘享做属官,有人劝刘享不要答应。刘享以为这完全是公事,不卷入私人怨恨,于是应召。何曾常因小事对刘享施以杖罚。所谓表面宽容而内心忌恨,就是这一类事。当时司空贾充权势可与皇帝相比,何曾在贾充面前便低三下四,依附于他。等到贾充与庾纯因饮酒发生争执,何曾偏袒贾充而压制庾纯,因而被正直的人非议。
何曾于咸宁四年去世,享年八十岁。
王戎,字濬冲,琅邪临沂人也。戎幼而颖悟,神彩秀彻。视日不眩,裴楷见而目之曰:“戎眼灿灿,如岩下电。”年六七岁,于宣武场观戏,猛兽在槛中虓①吼震地,众皆奔走,戎独立不动,神色自若。魏明帝于阁上见而奇之。又尝与群儿嬉于道侧,见李树多实,等辈兢趣之,戎独不往。或问其故,其曰:“树在道边而多子,必苦李也。”取之信然。
裴頠,戎之婿也,頠诛,戎坐免官。齐王冏起义,孙秀录戎于城内,赵王伦子欲取戎为军司。博士王繇曰:“濬冲谲诈多端,安肯为少年用?”乃止。惠帝反宫,以戎为尚书令。既而河间王颙遣使就说成都王颖,将诛齐王冏。檄书至,冏谓戎曰:“孙秀作逆天子幽逼孤纠合义兵扫除元恶臣子之节信著神明二王听谗造构大难当赖忠谋以和不协。卿其善为我筹之。”戎曰:“公首举义众,匡定大业,开辟以来,未始有也。然论功报尝,不及有劳,朝野失望,人怀贰志。今二王带甲百万,其锋不可当。若以王就第,不失故爵。委权崇让,此求安之计也。”冏谋臣葛旟怒曰:“汉魏以来,王公就第,宁有得保妻子乎!议者可斩。”于是百官震悚,戎伪药发堕厕,得不及祸。
戎以晋室方乱,慕蘧伯玉之为人,与时舒卷,无蹇谔②之节。自经典选,未尝进寒素,退虚名,但与时浮沈,户调门选而已。寻拜司徒,虽位总鼎司,而委事僚采。间乘小马,从便门而出游,见者不知其三公也。故吏多至大官,道路相遇辄避之。
性好兴利,广收八方园田水碓,周遍天下。积实聚钱,不知纪极,每自执牙筹,昼夜算计,恒若不足。而又俭啬,不自奉养,天下人谓之膏肓之疾。女适裴頠,贷钱数万,久而未还。女后归宁,戎色不悦,女遽还直,然后乃欢。从子将婚,戎遗其一单衣,婚讫而更责取。家有好李,常出货之,恐人得种,恒钻其核。以此获讥于世。
其后从帝北伐,王师败绩于荡阴,戎复诣邺,随帝还洛阳。车驾之西迁也,戎出奔于郏。在危难之间,亲接锋刃,谈笑自若,未尝有惧容。时召亲宾,欢娱永日。永兴二年,薨于郏县,时年七十二,谥曰元。
(节选自《晋书王戎传》)
【注】①虓(xiāo),怒吼。②蹇谔:正直耿介。蹇,通“謇”,正直。
1.下列对文中画波浪线部分的断句,正确的一项是(3分)
A.孙秀作逆天子/幽逼孤纠合义兵/扫除元恶/臣子之节/信著神明/二王听谗造构/大难当赖忠谋/以和不协
B.孙秀作逆/天子幽逼/孤纠合义兵/扫除元恶/臣子之节/信著神明/二王听谗/造构大难/当赖忠谋/以和不协
C.孙秀作逆天子/幽逼孤纠合/义兵扫除元恶/臣子之节/信著神明/二王听谗/造构大难/当赖忠谋/以和不协
D.孙秀作逆/天子幽逼孤纠合/义兵扫除元恶/臣子之节/信著神明/二王听谗造构/大难当赖忠谋/以和不协
2.下列对文中加横线词语的相关内容的解说,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
A.“坐”指定罪、获罪。在中国古代,连坐是指一人犯罪而使其整个家族遭受牵连受罚而被诛灭的制度。
B.“博士”是官名,秦汉时为掌管书籍文典、通晓史事的官职,后成为学术上专通一经或精通一艺、从事教授生徒的官职。
C.“檄书”指用于晓谕、征召、声讨等的官方文书,本文特指声讨敌人或叛逆臣子的文书。
D.“从子”是亲属称谓词,原本将血缘隔得较远的子侄辈笼统地称为从子,后将亲兄弟之子(即侄子)称为从子。
3.下列对原文有关内容的概括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
A.王戎年幼聪慧,善于推理。他虽然看到路边李树上结满果实,却不像其他孩童一样争着去摘取,并准确推断出李子是苦的。
B.王戎胆量非凡,临危镇定。年少时在宣武场观戏,笼中的猛兽怒吼吓跑了众人,只有他一人未动,神色不变;危难时亲自作战,谈笑自如,毫不畏惧。
C.王戎喜好谋利,极为吝啬。积聚财物,不计其数,常自执算筹,日夜计算,总嫌不够;他送给结婚的侄子一件单衣,婚事办完后却又要了回来。
D.王戎浮沉宦海,为官圆滑。他身处乱世,不以名节为意,掌管人才选拔事务时只是在官门中迁转而已,不选出身寒微的人,清退徒有虚名的人。
4.把文中画横线的句子翻译成现代汉语。(10分)
(1)若以王就 第,不失故爵。委权崇让,此求安之计也。(5分)
(2)女后归宁,戎色不悦,女遽还直,然后乃欢。(5分)
答案:
1.B
2.A 连坐,中国古代因一人犯罪而使有一定关系的人(如亲属、邻里或主管者)连带受刑的制度。
3.D 原文中是“并未清退徒有虚名的人”。
4.(1)(您)若以王的身份回府第,不会失去原来的爵位。交出权力,崇尚谦让,这是寻求安定的计策。(重点词语:“就”“委”“崇”)
(2)女儿后来回娘家看望父母,王戎脸色不好看,女儿赶紧把钱还给他,这才高兴起来。(重点词语:“归宁”“色”“遽”)
【参考译文】
王戎,字濬冲,琅邪临沂人。王戎幼年聪明,神采飞扬。看太阳眼睛不花,裴楷发现后看着他说:“王戎眼睛有光芒,像山崖下的电光。”六七岁时,在宣武场看戏,猛兽在栅栏里吼声震地,众人都吓跑了,王戎一个人站在那里不动,神色镇定。魏明帝在阁上见到而称奇。又曾与一群儿童在路旁玩耍,见到李子树上有很多果实,大家争着去摘,惟独王戎不去。有人问他原因,王戎说:“树在路边而果实多,必定是苦李。”摘到后果然是苦的。
裴頠是王戎的'女婿,裴頠被杀,王戎获罪被免官。齐王司马囧起义,孙秀将王戎囚于城内,赵王司马伦之子想任王戎为军司。博士王繇说:“濬冲狡猾奸诈,诡计很多,哪里肯为年轻人效力?”司马伦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惠帝返回宫中,任命王戎为尚书令。不久河间王司马顒派遣使者到成都王司马颖那里游说,将要讨伐齐王司马囧。讨伐的檄文到了,司马囧对王戎说:“孙秀作乱,天子被幽禁威逼。我纠合义兵,扫除首恶,臣子的节操,在神明那里显现。二王听信谗言,造成大难,(我)当依赖您的忠心谋略,来调和矛盾。请您用心为我筹划此事。” 王戎说:“您首先倡义兵,匡正安定晋室大业,立国以来,从未有过。然而论功行赏,没有遍及有功之人,朝廷内外失望,人有二心。现在二王带兵百万,势不可挡。您若以王的身份回府第,不会失去原来的爵位。交出权力,崇尚谦让,这是寻求安定的计策。“司马囧的谋臣葛旟发怒说:“自汉魏以来,王公失势回府第,难道有能保全妻子儿女的吗?发此议论的人当斩。”于是百官震惊害怕,王戎装作药性发作掉进厕所,才能够免于被杀。
王戎因为晋室正处于混乱,仰慕遽伯玉的为人,顺随形式屈伸,没有忠正的节操。自从主管人才选拔授官的事务,他从未任用过出身寒微之士,也没有贬退过徒有虚名之人,只是随时事而沉浮,在官吏内迁转举荐而已。不久被任命为司徒,虽然地位总领三司,却把正事交给同僚。有时骑着小马从便门出去游玩,见到他的人不知他是位列三公的官员。他原来的属下官吏多升为大官,路上遇到他就避开。
他生性喜好谋利,大量收购四面八方的园田及水力磨坊,遍及天下。积聚财物,不计其数,常自执算筹,昼夜计算,总嫌不足。又很吝啬,自己舍不得吃穿,天下人说他是病入膏肓。女儿嫁给裴頠时,向他借钱数万,很久没有归还。女儿后来会娘家看望父母,王戎脸色不好看,女儿赶紧把钱还给他,他才高兴起来。一个侄儿要结婚,王戎送给他一件单衣,婚事办完后又要了回来。家里有好李子,常拿出去卖,怕别人得到种子,卖时总在果核上钻个孔。因此在世上受到嘲笑。
王戎后来跟着皇帝北伐,朝廷的军队在荡阴溃败,王戎又去了邺,跟随皇帝回到洛阳。皇帝西迁长安时,王戎出奔到郏。在危难时期,亲自作战,谈笑自如,未尝有惧怕的样子。时常召集亲朋宾客,终日欢娱。永兴二年,在郏县去世,终年七十二岁,谥号为“元”。
晋书文言文原文及翻译
原文:
郭崇韬,代州雁门人也。为人明敏,以材干见称。庄宗为晋王,崇韬为中门使,甚见亲信。
晋兵围张文礼于镇州,久不下。而定州王都引契丹入寇。崇韬曰:“契丹之来,非救文礼,为王都以利诱之耳,且晋新破梁军,宜乘已振之势,不可遽自退怯。”庄宗然之,果败契丹。庄宗即位,拜崇韬兵部尚书、枢密使。
崇韬素廉,自从入洛,始受四方赂遗,故人子弟或以为言,崇韬曰:”吾位兼将相,禄赐巨万,岂少此邪?今藩镇诸侯,多梁旧将,皆主上斩祛射钩①之人也。今一切拒之,岂无反侧?且藏于私家,何异公帑?”明年,天子有事南郊,乃悉献其所藏,以佐赏给。
同光三年夏,霖雨不止。庄宗患宫中暑湿不可居,思得高楼避暑。乃遣宫苑使王允平营之。崇韬对曰:“陛下昔以天下为心,今以一身为意,艰难逸豫,为虑不同,其势自然也。愿陛下无忘创业之难。”庄宗默然。终遣允平起楼,崇韬果切谏。宦官曰:“崇韬之第,无异皇居,安知陛下之热!”由是谗间愈入。
明年征蜀,议择大将。乃以继岌为西南面行营都统,崇韬为招讨使,军政皆决崇韬。崇韬素嫉宦官。继岌监军李从袭等见崇韬专任军事,心已不平,思有以图之。庄宗闻破蜀,遣宦官向延嗣劳军,崇韬不郊迎。延嗣大怒,因与从袭等共构之。延嗣还,因言蜀之宝货皆入崇韬,且诬其有异志,将危魏王。庄宗怒,遣宦官马彦圭至蜀,视崇稻去就。圭以告刘皇后,刘皇后教彦圭矫诏魏王杀之。
当崇韬用事,自宰相豆卢革、韦悦等皆倾附之。崇韬父讳弘,革等即因他事,奏改弘文馆为崇文馆。以其姓郭,因以为子仪之后,崇韬遂以为然。其伐蜀也,过子仪墓,下马号恸而去,闻者颇以为笑。然崇韬尽忠国家,有大略。其已破蜀,因遣使者以唐威德风谕南诏蛮,欲因以绥来之,可谓有志矣!(《晋书。郭崇韬传》)
注:①斩祛射钩:祛,袂;钩,衣带之钩。意谓旧怨。
译文:
郭崇韬是代州雁门的人。为人聪慧敏捷,因有才干而在当时有名。庄宗还是晋王的时候,郭崇韬在他手下担任中门使,很得庄宗的亲近和信任。
庄宗派兵把张文礼围困在镇州,久攻不下。这时,定州的王都勾结契丹来犯。郭崇韬说:“契丹来犯,不是援救张文礼的,而是王都用利引诱的原因,再说,我们刚刚打败了梁军,应该乘着高涨的士气,不能自己后退胆怯。”庄宗认为很对,果然打败了契丹的军队。庄宗当了皇帝,就让郭崇韬担任兵部尚书、枢密使。
郭崇韬一向廉洁,自从到了洛阳后,就开始接受各方官员的贿赂和赠送,老朋友和手下有人为此都劝诫他,他说:“我位及大将和宰相,俸禄和皇上的赐赠非常多,哪里缺少他们那一点东西,现在的藩镇诸侯,多是梁朝的'旧将,都是与皇上有旧怨的人。现在一概拒绝他们,难道他们没有反叛的可能吗?再说,这些钱财藏在我私人的家中,同藏在国库里有什么区别呢?”第二年,皇上在南方有军事活动,郭崇韬把他所接受的钱财都献出来,作为皇上奖赏的钱财。
同光三年的夏天,雨一直下个不停。庄宗因为宫中炎热、潮湿、不能居住而苦恼,想建造高楼来避暑。于是派遣王允平办理此事。郭崇韬进谏说:“陛下过去心中考虑的是天下社稷,现在想的是个人的享受,艰难、安逸的环境不同,考虑问题的出发点也不同,这是很自然的事。但还是希望陛下不要忘了创业的艰难。”庄宗不言语。最终还是让王允平建楼,郭崇韬果然又极力阻谏。宦官说:“郭崇韬的住宅跟皇上的差不多,哪里知道陛下的热呢!”于是,各种谗言纷纷传到皇上的耳朵中。
第二年讨伐蜀地,商议选择大将军。于是让继岌担任西南面行营都统,郭崇韬为招讨使,军政都由他来决断。郭崇韬向来都很厌烦宦官,继岌的监军李从袭等人看见郭崇韬一个人独揽军权,心里很是不满,想用什么办法算计他。庄宗听说攻占了蜀地,就派宦官向延嗣前去慰劳大军,郭崇韬没有到郊外去迎接他。向延嗣非常愤怒,于是,就与李从袭等人共同谋划陷害郭崇韬。向延嗣回到朝廷后,乘机说蜀地的宝物都被郭崇韬据为己有了,并且诬陷郭崇韬有谋反的意图,将会对魏王不利。庄宗非常愤怒,派宦官马彦圭前往蜀地,监视郭崇韬的动向。马彦圭把这件事报告给了刘皇后,刘皇后让马彦圭假诏给魏王,让他杀了郭崇韬。
郭崇韬掌权的时候,从宰相豆卢革、韦悦等人以下都极力巴结他。郭崇韬的父亲的名字中有一个“弘”字,豆卢革等人以其他的借口奏请皇上把弘文馆改为崇文馆。因为他姓郭,于是就说他是唐朝郭子仪的后代,郭崇韬也认为是真的。他讨伐蜀地,路过郭子仪的墓地时,下马大哭后才离开,人们听说后,以此嘲笑郭崇韬。但是郭崇韬为国家竭尽忠诚,有远大的谋略。他占领蜀地以后,于是派使者把唐朝的威望和恩德用委婉的方式告诉南诏的少数民族,想借此安抚他们,使他们归顺,可以说是有远大的志向了!
《晋书》文言文原文和翻译
原文:
王彪之字叔武。年二十,须鬓皓白。从伯导谓曰:“选官欲以汝为尚书郎,汝幸可作诸王佐邪!”彪之曰:“位之多少既不足计,自当任之于时,至于超迁,是所不愿。”遂为郎。累迁尚书左丞、廷尉。时永嘉太守谢毅。赦后杀郡人周矫,矫从兄球诣州诉冤。扬州刺史殷浩遣从事疏收毅,付廷尉。彪之以球为狱主,身无王爵,非廷尉所料,不肯受。穆帝发诏令受之。彪之又上疏执据。时当南郊,简文帝为抚军,访彪之应有赦不。答曰:“郊祀往往有赦,愚意尝谓非宜。黎庶不达其意,将谓效祀必赦,至此时,凶愚之辈复生心于侥幸矣。”遂从之。转吏部尚书。简文有命用秣陵令曲安远补句容令,殿中侍御史奚郎补湘东郡。彪之执不从,曰:“殿下昔用安远,谈者纷然。句容近畿,岂可处卜术之人无才用者邪。湘东虽复远小,所用未有朗比,谈者谓颇兼卜术得进。殿下若超用寒悴,当充人才可拔。朗等凡器,实未足充此选。”既而长安人雷弱儿等诈云杀苻健,请兵应接。时殷浩镇寿阳,便进据洛。属彪之疾归,上简文帝笺,陈弱儿等容有诈伪,浩未应轻进。寻而弱儿果诈,浩大败。简文笑谓彪之曰:“果如君言,君谋无遗策,张、陈何以过之。”后以彪之为会稽内史。居郡八年,豪右敛迹,亡户归者三万余口。桓温①下镇姑孰,威势震主,四方修敬,皆遣上佐、纲纪②。彪之独曰:“大司马诚为富贵,朝廷既有宰相,动静之宜自当谘禀。修敬若遣纲纪,致贡天子复何以过之!”竟不遣。温以山阴县折布米不时毕郡不弹纠上免彪之彪之去郡郡见罪谪未上州台者皆原散之会赦左降谪为尚书以年老,上疏乞骸骨,诏不许。太元二年卒,年七十三。(节选自《晋书·王彪之传》)【注】①恒温,东晋权臣,曾独揽朝政十余年,有意夺取帝位。②纲纪:文中指公府及州郡的主簿。
译文:
王彪之,字叔武。二十岁时,胡须鬓角都白了。堂伯王导对他说:“选官要任命你为尚书郎,你有幸可以担任诸王公的辅官朝官了!”王彪之说:“职位的高低本来就不值得计较,只要是在合宜的时世任职。至于超格提拔,这并不是我的愿望。”于是为郎。多次升迁后任尚书左丞、廷尉。当时永嘉太守谢毅,在皇帝大赦后杀郡人周矫,周矫的堂兄周球到州郡中诉冤情。扬州刺史殷浩派从事上奏皇帝后拘捕谢毅,交付给廷尉审理。王彪之认为周球是讼案的当事人,他身无王爵,不归廷尉审理,不肯受理此案。穆帝下诏令王彪之受理此案。王彪之又上疏据理力争。这是恰逢皇帝要在南郊祭天,简文帝当时任抚军,向王彪之询问是否应该大赦。王彪之回答说:“郊祀按惯例有大赦,我认为不合宜。老百姓不明白郊祀时大赦天下的意义,还会认为每逢郊祀必有大赦,到这个时候,凶恶愚蠢之辈又要产生侥幸心理了。”就听从了王彪之的意见。王彪之转任吏部尚书。简文帝下令用秣陵令曲安远补任句容令,殿中侍御史奚朗补任湘东郡守。王彪之坚持个人意见不听从,说:“殿下当初任用曲安远,议论的人已经议论纷纷。句容靠近京城,怎么能用没有才能的卜术之人呢!湘东郡虽然偏远狭小,以前所任用的也没有奚朗这样的人,议论者认为他是全靠卜术才得以进用。殿下如果破格任用寒微之人,应当让有才得的。人得到选拔。奚朗等人是平庸之人,确实不足以充任这样的职务。”不久长安人雷弱儿等诈称杀苻健,请晋朝派兵接应。当时殷浩镇守寿阳,就进军占据洛阳。正赶上王彪之因病回家,上书简文帝,陈述雷弱儿等可能有诈,殷浩不应轻举冒进。不久雷弱儿果然有诈,殷浩大败。简文帝笑着对王彪之说:“果然如您所言。您的谋划没有无误,就是张良、陈平又怎么能超过您、”后来任王彪之为会稽内史。在郡八年,豪门大族行为有所收敛,逃亡又返回的有三万多人。桓温镇守姑孰,威势使天子畏忌,四方官员表示敬意,都派遣上佐、主簿前去(拜访)。王彪之却说:“大司马的确富贵,朝廷既然有宰相,举动是否得宜应当向宰相询问禀报。表示敬意如果派遣主簿,那么向天子进贡又用什么呢?”最终也没有派主簿(前往)。桓温以会稽郡山阴县的折布米没有按时办好,郡中不弹劾纠正为名,上表请求免去王彪之的职务。王彪之离郡,郡里被贬谪的罪人未送州台的,全部赦免遣散。正好碰上大赦,降为尚书。因年老,上疏请求退休,下诏不同意。太元二年去世,享年七十三岁。